“司马”五胡乱华：刘聪荒诞设三后，朱伺江陵败杜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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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乱华：刘聪荒诞设三后，朱伺江陵败杜弢
演述至此还要补叙数语：当元达抱树时，左右意存观望，不亟曳出，这是经刘后着人暗嘱，教他延挨时刻，好得进表，否则一个元达怎能抵得住数人？就使力大如虎，也早被牵出斩首了。补添数语，免使阅者指摘，且更见刘后之贤。但刘聪虽似好贤，终不免荒淫败德。刘后聪明机警，可谏乃谏，不可谏亦只好听他做去。至嘉平四年（公元314年）正月，即晋愍帝建兴二年。天象地理，相继告变，有三日出自西方，径向东行，平阳地震，崇明观陷为陂池，水亦如血，有赤龙奋身飞去。最奇怪的是流星起自牵牛，入紫微垣，状如龙形，堕落平阳北十里，化为一肉，长三十步，阔二十七步，臭达平阳。肉旁常有哭声，昼夜不止。究是何物，可惜当时无博学家考究详明。平阳内外哗称怪事。汉主刘聪亦不能无疑，乃召公卿等入问休咎。陈元达及博士张师，同声进对道：“陛下问及星变，臣等恐吉少凶多，不久将至。若后庭内宠过多，三后并立，必致亡国败家，愿陛下思患预防毋自取咎！”此不过闻刘聪私议，因有此谏，若谓流星化肉，应兆三后恐无此征。刘聪摇首道：“天变无常，难道定关人事么？”说着，拂袖入内，纵乐如故。适刘后有娠，常患腹痛，等到十月满足，势将临盆，非常难产，晕死了好几次，经医官竭力救治，才得分娩。不料生下两种怪物，一是半红半白的怪蛇，一是有角有头的怪兽，蛇兽并出惊倒左右，霎时间蛇即窜去，兽亦遁走，不知去向。愈出愈奇，令人不可思议。有人蹑迹寻视，到了陨肉处，蛇兽俱在，似死非死，也不敢下手掩捕，惟还报都中，益称奇异。刘后既遭难产，又出重惊，当然酿成危症，挨了数日，气绝而亡。如此贤后，似不应遘此奇疾，这想是为刘聪所累。那陨肉却也失去，哭声亦止。汉主刘聪最爱刘后，丧葬仪制，格外从隆，予谥武宣，并将后姊刘英，亦追谥为武德皇后。
二刘既死，尚有四小刘，统想承恩邀宠，求跻后位。刘聪已将四小刘挨次序进，最长的进位左贵嫔，次为右贵嫔，不过立后问题，还未解决。一日，至中护军靳准宅中，饮酒为欢。靳准呼二女出谒，由刘聪瞧着，好似那仙子下凡嫦娥出世，不由得拍起案来连声叫绝。靳准趁势面启道：“臣女月光、月华，年将及笄，倘蒙陛下不弃葑菲谨当献纳。”恐是一条美人计。刘聪喜出望外，即夕载二女入宫，普施雨露，合抱衾裯，彻夜绸缪，其乐无极。翌日，即封二女为贵嫔。月光尤为妖媚，无体不骚，引得刘聪魄荡神迷，爱逾珍璧。过了旬月竟立为继后。又过了数月，因左右两个刘贵嫔侍奉有年，不便向隅，特册左贵嫔刘氏为左皇后，右贵嫔刘氏为右皇后，加号皇后靳月光为上皇后。校尉陈元达上言：“三后并立，适如臣虑，将来必有大患，务乞收回成命。”刘聪不肯从。且调陈元达为右光禄大夫，阳示优礼阴实夺权。已而，太尉范隆，大司马刘丹，大司空呼延晏，尚书令王鉴等情愿让位于陈元达，乃复徙陈元达为御史大夫，仪同三司。
陈元达复居谏职，仍常监察宫廷，得间便谏。可巧，查得一种秽史，遂援了有犯无隐的故例，确凿陈词，递将进去。刘聪取览奏牍，乃劾上皇后靳氏私引美少年入宫，与他苟合等情。看官！试想天下没有一个男儿汉，不恨妻室犯奸。刘聪虽宠爱月光，听了犯奸二字，也不禁忿火中烧，便趋入上皇后宫内，痛骂月光，并将陈元达原奏，随手掷示，令她自阅。月光情虚畏罪，只好呜呜咽咽，哀乞求怜。偏刘聪置诸不理，拂袖竟去。到了次日，竟有内侍报刘聪，说是上皇后服药自尽。刘聪又不禁追念前情急去临视，见她颦眉泪眼尚带惨容，顿时爱不忍释，又抱尸大哭一场，才令棺殓。从此由悲生愤，深嫉陈元达，无论什么规谏，都置若罔闻。甚且益肆荒淫，终日不出，但命子刘粲为丞相，总掌百揆，一切国事，俱委刘粲裁决便了。
只是刘聪虽不道，余威未衰，石勒、刘曜进退无常，终为晋患。晋愍帝孤守关中，势甚岌岌，只望着三路兵马，合力勤王。建兴三年（公元135年）二月，命左丞相司马睿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南阳王司马保为相国，刘琨为司空。诏使分遣，加官进爵，无非是劝勉征镇的意思。无如刘琨在晋阳，介居胡羯，一步不能远离，司马保自上邽出据秦州，收抚氐羌，军势稍振，但也无心顾及长安。司马睿虽奄有江左，比并州秦州两路，较为强盛，怎奈一东一西相去太远。河洛未靖，荆湘又乱，中途被阻，未便行军，所以诏书日迫，司马睿总以道梗为辞，须俟两江戡定，方可启行。那时沿江乱首莫如杜弢，次为胡亢、杜曾。胡亢系前新野王司马歆牙门将，司马歆死后，将佐四散。胡亢至竟陵，纠集散众，自号楚公，用司马歆司马杜曾为竟陵太守。杜曾技勇过人，能披甲入水，不致沉没，所以胡亢恃为股肱，常使他出掠荆湘。荆湘人民，既苦杜弢、复苦胡亢、杜曾，当然不得宁居，流离失所。荆州刺史周顗甫经莅镇，便为杜弢所迫，退走浔水城。扬州刺史兼征讨都督王敦，屯兵豫章，急檄武昌太守陶侃，寻阳太守周访，历阳内史甘卓等，合兵讨杜弢。杜弢正进围浔水城，由陶侃督兵往援，使明威将军朱伺为前驱，奋击杜弢之众。杜弢还保冷口，陶侃语朱伺道：“杜弢必步向武昌，掩我无备，我军亟宜还郡，扼住寇踪，毋中彼计！”说着，仍遣朱伺带着轻骑，从间道先归，自率步兵继进。朱伺至江陵，城尚无恙，正在城外安营，遥闻喊声大震，料是杜弢之众前来，不禁大呼道：“陶公真是神算，有我在此，看贼能摇动我城否？”当下按辔待着，不到片时，杜弢之众已至，朱伺即麾骑杀出，迎头痛击，反使杜弢意外惊疑仓猝对敌。两下里正在酣战，不防后面又来了一支步兵，各执短刀，杀入杜弢阵。杜弢前后受敌，立即溃散，遁归长沙。朱伺会同步兵，追至数十里外，擒斩千人，方才回城。这支步兵，不必细问，便可知是陶侃带来。陶侃使参军王贡向王敦告捷，王敦欣然道：“今日若无陶侯，便无荆州了。”遂表陶侃为荆州刺史，令屯淝左。周顗自浔水城，追至豫章，仍奉琅琊王命令召还建业，复任军谘祭酒，不消细叙。
（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