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趣谈李白作诗与宋人作诗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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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谈李白作诗与宋人作诗的差异
一次偶然的机遇,李白进入朝廷,皇帝喜欢他的诗,却不喜欢他的诗性,他那种“楚狂人”的独立自由之态,令整个朝廷都不悦,于是,他走出朝廷,走向山林。他不想做陪皇帝写诗的诗人,因为他不仅是诗人,还是一位思想者,可皇帝却认为,写诗嘛,有清词丽句就够了,不需要有什么思想性,思想应该属于帝王气象,而帝王气象多半还是帝王的事情,用不着诗人操心。
作为诗人,他可以留在朝廷,可作为思想者,他必须走出朝廷。当然,朝廷里,也有一边做官,一边写诗的人,如王维、高适等等。
李白一生之悲哀,哀在以思想者出走,却没有人认为,他是思想者。他怀才不遇,非仅对朝廷而言,亦对历史,浪迹于山河大地,使他超越那些奔走在仕途上的诗人,成为诗人之中最伟大的诗人,所以人称“白也诗无敌”。
可作为一名思想者,他未能以一种存在形式,让他的思想发出声音。
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以争鸣而存在,世说新语时代,名士以清谈而存在,在盛唐之音里,诗人以诗而存在。在唐朝,那些不愿走仕途的智士或思想者如何存在?他们仿佛都失踪了。
有唐一代,作为思想者的思想,都没有进入学术化存在。这不但是李白个人的悲哀,也是盛唐时代的悲哀,就连韩愈“文起八代之衰”,也未能改变这一局面。
宋人来看李白的诗,就会觉得“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便是见识短了。“愁”非理性,把“愁”喊得那么响,哪还有哲理趣味可言?宋人就不这么写诗,唐朝诗人写性情,宋代诗人写理趣,诗要有见识。
王安石说“太白才高而识卑”,黄庭坚也说李白“好作奇语,自是文章之病”,而苏东坡则说“太白诗飘逸绝尘,而伤于易”。这三种说法,都是围绕一个“思”字,思不足,则“才高而识卑”。而“好作奇语”,则言太白诗,多用想象,少见思想,言太白诗多冲口而出,不思而语。
宋人写眼前景,就不直说,如苏东坡写庐山诗,很是下了一番格物致知的功夫,“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一起笔,就显得很有见识,待到他说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时,你就不能不佩服他的哲理之思了。
有理,有趣,便是宋诗好处。见识高者诗自高,如王安石诗“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如此高瞻远瞩,便显示了他的理政功夫,而李白“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又是“愁”来。以性情而言,“愁”字妙,若以见识而论,没有升华,难免“识卑”。
唐人诗性第一,宋人诗性不敌,便以理性超越之。宋人以理性治学,而有理学,以理性写诗,而尚理趣。但宋人的超越,不在诗,而在学。宋人在诗上峰回路转,风格虽能自立,但还是难与唐人一争长短,可宋人的学问比唐人好,诗人多有讲学功夫。以诗而论,李白天真,其诗天趣,苏东坡和王安石都不及,以学问论,则苏、王胜之。
苏、王二人都走仕途,也都讲过学,还办过书院,作为思想者,比李白幸运。
李白漫游江湖,思想无根,进入山林,亦无以自立,时代没为他的思想,找到一种合适的存在形式,而宋人却能将他们的思想安放在讲学里,向理性飞跃。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