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本是同根生,南北士族的矛盾为何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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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古代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里,地主阶级一直占据着统治地位,但是看似固若金汤的地主阶级其实内部也有着种种利益分歧,在朝堂之上相互攻击,形成各自的地域利益集团就是最明显的代表。
在唐朝时期世家门阀的垄断地位依旧存在,但是却形成了关陇贵族、山东士族和南方士族三足鼎立的现象,这三者相互看不顺眼,彼此之间相互争夺。
而西晋之时的南北士族的对立则显得更加明显,八王之乱时江东名士陆机死于北方就是南北士族冲突对立的结果,下面就以此为例谈谈西晋南北士族的矛盾。
一:名士陆机之死
1:恃才傲物,南北名士之争
自从西晋灭亡东吴以来,司马家族为了笼络南方士族,巩固大一统的政权,便下令征召大量吴地士族入朝为官,而陆机、陆云两兄弟出生名门望族又文采斐然自然在征召之列。
鉴于南北士族的矛盾冲突由来久矣,陆机北上为官遭到了不少北方士族的嘲讽,而陆机也反唇相讥,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北方士族。
据《晋书》当中记载陆机的姿态称:"陆机兄弟志气高爽,自以吴之名家,初入洛,不推中国"。陆机等人的行为不仅仅没有缓和南北士族的矛盾,还加深了北方士族对陆机的怨恨。冤冤相报何时了,陆机的高调反击为他死于八王之乱埋下了祸根。
2:八王之乱,陆机之死
西晋武帝死后不久,贾南风掌控的朝廷大权,将西晋上下搞的乌烟瘴气,西晋宗室也不甘寂寞,借口诛杀贾南风兴兵作乱,刚刚统一不久的西晋王朝顿时面临着分裂的危险。
成都王司马颖封陆机为河北大都督、后将军统领二十余万兵马,被当时的北方士族所嫉恨,后来便向司马颖进谗言,据《晋书》当中记载称:"颖左长史卢志心害机宠,言于颖曰:"陆机自比管、乐,拟君暗主,自古命将遣师,未有臣陵其君而可以济事者也。后来陆机兵败,有人乘机诬告陆机有谋反之心,司马颖听信之后,秘密将陆机逮捕处死,满门抄斩,一代名士就此陨落。由此可见陆机之死和北方士族的攻讦是分不开的,是南北士族矛盾的表现。
二:积怨久矣,南北士族有何矛盾
1:南方无士族?
接下来我们再来聊一聊南北士族之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首先是北方士族的迷之自信,认为南方都是"夷蛮之地,不识教化",从来没有士族,最多是一群"暴发户"而已。
而北方士族的这一个想法也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有所依靠的,自从东汉三国再到西晋统一,北方士族就一直活跃在最高权力的政治舞台之上,无论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弘农杨氏,亦或是西晋大一统政权建立者的司马一家都是妥妥的北方士族的代表人物。
反观南方士族最多就是割据一方,偏安一隅,在北方士族眼里毫无一个士族的底蕴和担当,因此认为南方没有士族,南方士族自然会心有不甘,奋起反击。
2:文化碾压?南北士族的文化之争
北方士族除了在是否有士族这个方面鄙视南方士族以外,文化底蕴作为衡量士族的一个重要标准,北方士族还在南北士族的文化上展开新一轮的进攻。
在魏晋之际,北方士族的优秀人物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莫过于建安七子和竹林七贤。这些人在文化上的造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为当时的魏晋文化形成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直到西晋时期天下的文化中心依然被北方士族所占据,反观南方士族在文化上的成就就差强人意了,从规模上根本无法与北方士族所匹配,因此又认为南方士族是"暴发户气质"。
3:北方士族人品有问题?来着南方士族的反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南方士族也不甘示弱,虽然在政治文化上的成就不如北方,但是在士族的操守上比起北方士族而言好太多,北方士族在南方士族眼里就是"有奶便是娘",而且司马一家政权的建立并不光彩,为所诟病久矣。
而北方士族墙头草的立场和态度为南方士族所不齿,南方士族对于孙吴政权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从一而终。就这样南北士族相互鄙视,在政治权利、文化舞台、士族操守上相互争夺,矛盾积怨日益加深,最后愈演愈烈,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三:本是同根生,南北士族的矛盾为何如此之深
1:从东汉到西晋南北士族一直处于对立状态
东汉末年,豪强并起,群雄割据,天下士族纷纷拥立某派势力或者自立为王参与到追逐问鼎天下最高权力的行列之中来,为此南北士族之间的隔阂也日益加深。
特别是形成三国鼎立的格局以来,这种情况就有愈演愈烈之势。当时的三国鼎立格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三国士族之间的对立对抗,三国当中的一国完成统一大业那国的士族必然将凌驾于其他政权的士族之上,因此三国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断,南北士族矛盾升级。
都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最终继承了曹魏政权的司马一家一统天下,也就意味着在这场南北士族之争当中,北方士族已经稳压南方士族一头,对于南方士族展开了大规模的压迫,夺取了相当一部分属于南方士族的利益,不甘人下的南方士族也地方兴风作浪,煽动地方叛乱。
据《晋书》当中记载称:"武帝太康三年平吴后,江南童谣曰:"局缩肉,数横目,中国当败吴当复"。"吴地多次叛乱,西晋展开大规模的镇压南方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在看似北方士族大获全胜之时,南北士族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2:南北士族政治权力之争是矛盾产生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司马炎一统天下之前,西晋朝廷可以说是北方士族的天下,大小事务,政令所出皆出生北人之手的现象屡见不鲜。
但是随着司马炎一统天下格局的形成,考虑到朝廷平衡的问题,不可能在由北方士族一家独大的局面持续下去,加之当时南方地区频繁的反叛,威胁到了西晋大一统的局势。
在这种情况之下,晋武帝征召一大批南方士族入朝为官,据《五行志》当中记载称:""所安之计,当先筹其人士,使云翔阖闾,进其贤才,待以异礼,明选牧伯,致以威风。"南方士族的话语权在西晋朝廷当中与日俱增。
此消彼长之下的却是北方士族的政治生存空间遭受的压缩,在北方士族眼中作为南北士族之争的胜利者不应该和"失败者"享受胜利果实。
为此南北士族又在朝廷之时展开了一番明争暗斗,南方士族北上为官本来就不具有地域优势,加之当时朝廷的大权依旧掌握在北方士族手上,对那些被征召而来的南方士族多加诘难,在朝廷上又形成了南北士族集团,相互攻击,往往以南方士族的失败告终。
3:南北士族之间的相互歧视加剧矛盾冲突
南北士族之间矛盾的产生还和两者之间的观念差异形成的相互歧视息息相关,北方士族通常称南方士族为"貉奴",带有浓厚的歧视意味。
同样的以陆机为例,在陆机初入洛阳时 就遭受了一大批北方士族的诘难。据《资治通鉴》当中记载陆机巧对王济称:"又尝诣侍中王济,济指羊酪谓机曰:"卿吴中何以敌此?答云:"千里莼羹,未下盐豉。"时人称为名对。"陆机凭借着自身的才能多次躲过了来着北方士族的奚落。
而陆机的现象并非是个例,而是当时南北士族之间的常态,不是每个人都有陆机的才华,遭受歧视后的南北士族子弟必然会心生怨恨不满,更为严重的是,陆机之死或许表明南北士族之间的矛盾已经上升为你死我活的地步,而这恰恰就是由于观念不和,矛盾得不到缓和带来的恶劣影响。
四:结语
陆机作为江东名士,文采斐然,在西晋文坛之上占据有有重要的地位,然而卷入南北士族之争下的陆机却是身不由己,最终身死族灭,留给后人无尽的叹息。
南北士族之的矛盾是长达百年的南北对峙格局的产物,也是利双方利益冲突对立的结果,两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观念差异而形成的相互歧视也是矛盾形成的关键。
参考文献《资治通鉴》《晋书》《五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