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皇”隋朝第一名将,政治智商让人着急,其名声不佳,却富贵福禄寿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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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韩擒虎、贺若弼、史万岁并称为隋朝四大名将,他们不但一同进入唐室所设古六十四名将庙中享奠,也一同进入了宋室所设的七十二名将庙中享奠,还一同进入了宋人所编《十七史百将传》中。
不过,韩擒虎和贺若弼只在统一南北的平陈作战中表现出彩,其他地方都黯淡无光,乏善可陈。
史万岁所历战阵堪与杨素相提并论,但只有在平定地方局部小动乱时才有唱主角的机会,在平陈作战和对突厥人的作战中,都是以配角的身份参战。
唯独杨素,不但参与了杨坚一朝的几乎所有战争,并且每役均独当一面,甚至,在北周时期,他刚出道,就独领一军了。
杨素的父亲杨敷,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在北周与北齐的战斗中战殁。
建德四年(575年)七月,北周武帝宇文邕率军攻北齐,杨素请求率其父旧部为先驱。武帝乃是一代明君,慨然应允,赐以竹策,说:“朕方欲大相驱策,故用此物赐卿。”
杨素初出茅庐,便有上佳表现,建下战功,被封为清河县子,食邑五百户。
次年,即建德五年(576年)十月,杨素与齐王宇文宪一起率军出生征北齐。
宇文宪是个大草包,他和杨素一同攻克了晋州(治白马城今山西临汾境),屯兵于栖原,突然收到线报:北齐后主高纬率大军自晋阳(今山西太原)向晋州进发。他一下子就吓傻了,心胆俱裂,竟然不战自退,连夜解营逃遁。士卒在仓皇退却中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北齐军乘势追杀,斩获无算。
危难之际,杨素率骁将十余人尽力苦战,宇文宪方得以脱逃。
建德六年(577年),北周灭北齐,杨素累积战功上开府,改封成安县公,邑千五百户,赐以粟帛、奴婢、杂畜。
南陈宣帝陈顼趁北周与北齐展开生死大战,遣名将吴明彻率军北伐,拟夺取淮北地区。
吴明彻军在吕梁(今江苏徐州东南)击败北周徐州总管梁士彦,进围彭城(今江苏徐州)。
徐州岌岌可危。
杨素随上大将军乌丸轨前去救援,不但使局势转危为安,而且大破陈军、擒捉了南陈主帅吴明彻。
次年,主治东楚州事的杨素又攻破陈将樊毅在泗口所筑新城,驱逐走了樊毅。
大象元年(579年),上柱国韦孝宽攻略南陈淮南地区。杨素独领一军,攻克了盱眙(今江苏盱眙东北)、钟离(今安徽凤阳东北)。
大象二年(580年),北周宣帝宇文赟病死,周静帝宇文衍年幼,左丞相杨坚主政。相州(治邺城)总管尉迟迥改奉赵王宇文招之少子为主,另建政府,要与杨坚唱对台戏。
杨坚调兵平乱,以韦孝宽为行军元帅,以杨素与郕公梁士彦、乐安公元谐等为行军总管。随后还拜杨素为大将军,负责领兵攻打宇文胄。
杨素用兵如神,很快便将宇文胄斩杀,从而进位柱国,封清河郡公,邑二千户。
杨坚之前曾与杨素联宗,两人以族兄族弟相称,而杨素的能力又是如此超群拔逸,即杨坚在受禅之后,愈加重用杨素,加封其为上柱国。
为了平定南陈,完成南北统一大业,杨坚于开皇五年(585年)十月任杨素为信州总管,负责经略长江上游,并赐钱百万、锦千段、马二百匹。
开皇七年(587年),杨素与尚书左仆射高颎、吴州总管贺若弼等人向杨坚进献平陈之策。随后,他便在永安(巴东郡,今重庆市奉节县东) 建造“五牙”、“黄龙”等高达百余尺的战船,为灭陈作积极的准备。
杨素效仿西晋初年平灭东吴的名将王濬,把大量造船废料倒入江中,顺流漂下,以威慑下游的陈军。
开皇八年(588年)十月,杨坚在寿春(今安徽寿县)设淮南行台省,以晋王杨广为行台尚书令,主管灭陈之事。杨素与杨广、秦王杨俊并为行军元帅,集水陆军五十一万八千人,自长江上游至下游分八路攻陈。
该年十二月上旬,杨素统领水军主力,出巴东郡,顺流东下,一路遇神杀神、遇佛灭佛。
陈将戚欣率青龙战船百余艘遏守在狼尾滩(今湖北宜昌西北),该处地势险峭,水流湍急,易守难攻。
众将均面露忧色,杨素却满不在乎,他认为:滩流迅激,正利于水师从上游向下游冲锋,而且,水上有敌,我军可以水陆并进,水陆两军彼此呼应,定能一击制敌。
战斗的结果,正如他所料:当他率黄龙战船沿江急驰,而另令大将军刘仁恩率甲骑自江陵(今属湖北)西进,一下子就击败了戚欣所部。
大军得胜,舟舻浩浩荡荡顺江东下,旌旗遮天,旌甲曜日。
杨素感觉到装逼的机会来了,他高高端坐在平乘大船之上,表情严肃,瞋目四顾。
陈国百姓站在岸边观望,睹之如神,纷纷赞叹说:“清河公即江神也。”
这之后,杨素分别在歧亭(今长江西陵峡口)和荆门之延洲(今湖北枝江附近长江中)两次大败陈南康内史吕忠肃。从而吓走了驻守江南岸安蜀城(今湖北宜都西北长江南岸)的陈信州刺史顾觉和屯守公安(今湖北公安西北)的陈荆州刺史陈慧纪;迫降陈湘州刺史、岳阳王陈叔慎,完全控制住了长江上游,为下游主力的渡江作战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平灭南陈后,杨素因战功卓著被进爵越国公,邑三千户,真食长寿县千户。得赐物万段,粟万石,加以金宝,及得陈主妹及女妓十四人。
南陈虽平,南方的动乱仍是纷至沓来。
其中,婺州(治今浙江金华)人汪文进、越州(治今浙江绍兴)人高智慧及苏州人沈玄懀等在开皇十年(590年)十一月举兵反隋,自称天子,署置百官。蒋山(今南京钟山)人李忮、乐安人(今浙江仙居西)蔡道人、温州人沈孝彻、泉州(治今福州)人王国庆等,都自称大都督,攻州陷府,局面很乱。
平定这些乱局的人是杨素和史万岁。
两人分头平乱,仗打得很若:杨素与敌打了一百多仗;史万岁则打了七百多仗。
在平乱结束后,杨坚本想好好加封杨素,但杨素的官位已经很高了,实在不好再封,于是转封杨素的儿子,封其长子杨玄感为上开府,赐彩物三千段;封其次子杨玄奖为仪同,赐黄金四十斤,加银瓶,实以金钱,缣三千段,马二百匹,羊二千口,公田百顷,宅一区。
开皇十二年(592年)十二月,尚书右仆射苏威因结私营党被免除了官爵,他的尚书右仆射的位子空缺。杨坚赶紧让杨素顶上,让他与尚书左仆射高颎同掌朝政。
至此,杨素可谓出将入相、位极人臣。
但杨素也并不闲着。
开皇十九年(599年)二月,突厥都兰可汗磨刀霍霍,准备攻击大同城(在今内蒙乌拉特前旗东北)。杨素和尚书左仆射高颎、上柱国燕荣,分别从灵州(治回乐,今宁夏灵武西南)、朔州(治善阳,今山西朔县)、幽州(治蓟县,今北京城西南)出兵,三路进击突厥。
都兰可汗震骇之下,与达头可汗与结盟拒战。
达头可汗其实帮不了都兰可汗什么忙,他在该年四月与杨素军在灵州以北地区遭遇,一番激战过后,留下了千万计尸体,号哭而去。
都兰可汗则被高颎部击败,都兰可汗本人在溃逃过程中部下所杀。
隋军大获全胜。
杨坚开心得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下诏褒奖,赐杨素缣二万匹,及万钉宝带。加其子杨玄感位大将军,杨玄奖、杨玄纵、杨积善皆为上仪同。
杨素打仗这么牛,除了他通晓兵法、熟知阵法变化之外,主要是有随机应变的谋略,善于捕捉战机。
另外,他对军队的要求极其严酷——谁若违犯了军令,立斩不赦,绝不姑息。
他还有一个非常狠毒、残忍的做法:每次作战前都会刻意寻找士兵的过失,然后在战斗打响前斩首祭旗。每次都搞得尸横一地、流血盈前,触目惊心,震慑人心。
杨素却若无其事,端坐在尸前喝酒,谈笑风生。
两军对阵,杨素先派一二百人前去迎敌,美其名曰:试刀。
这一二百人如果取胜,就一好百好;如果不胜,回来一个斩一个,回来两个斩一双,全部斩首。
接着,再派二三百人前去迎敌,如果还不胜,照样砍杀不误。
杨素在做这些的时候,面不改色,眉头皱都不皱。
如此一来,他的部下对他敬畏无比,作战时皆抱必死之心,所以战无不胜。
宋人何去非赞美说:“隋自平陈之后,素已为统帅矣。其克敌斩将,攻策为多。既俘陈主,而江湖海岱群盗蜂起,大者数万,小者数千,而素专阃外之权,转战万里,穷越岭海,无向不灭。已而突厥犯塞,宗室称兵,而社稷危矣。素之授钺专征,其所摧陷者不可胜计,遂靖边氛,而清内难。然素之兵未尝小衄,隋功臣无与比肩者,其为烈亦至矣!”
清人王夫之却不以为然,对杨素的狠毒用兵之法大加挞斥,说:“素者,天下古今之至不仁者也。其用兵也,求人而杀之以立威,使数百人犯大敌,不胜而俱斩之,自有兵以来,唯尉缭言之,唯素行之,盖无他智略,唯忍于自杀其人而已矣。”
按照王夫之的说法,像杨素这种蛇蝎狼心的人,别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的、不屑与之交往的。他说:“隋之诸臣,唯素之不可托也为最,非但(高)颎、(贺若)弼、(李)德林之不屑与伍,即以视刘昉、郑译犹有悬绝之分。”
实际上,杨素本人也眼高过顶,除了高看高颎、牛弘、薛道衡这几个人一眼,极少把别人放在眼里。谁若与他稍有过节,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进行各种刁难。像贺若弼、李纲、柳述等人,都着了杨素的道,苦不堪言。一代名将史万岁,就是死于杨素的构陷之下。
对待朝中的大人物,杨素已经是这样残酷无情,对于普通小人物,他更是视同蝼蚁,杀人不眨眼。
开皇十三年(593年)二月,杨坚打算在岐州之北建仁寿宫,令杨素监造。杨素奏请莱州刺史宇文恺检校将作大匠,记室封德彝为土木监。
杨素为了讨好杨坚,夷山堙谷,督役严急,丁夫多死,数目高达万人以上。
王夫之为此破口痛骂杨素,说他“营仁寿宫也,丁夫死者万计,皆以杀人而速奏其成,旷古以来,唯以杀人为事者更无其匹。”
杨坚耳闻此事,怏怏不乐。
开皇十五年(595年)三月,仁寿宫建成,杨坚前往巡视,看见宫殿奢华雄伟,不喜反怒,对左右说:“杨素殚民力为离宫,为吾结怨天下!”
别看杨素打仗有一套,但他的政治智商并不高。
比如说,在北周时代,他在出道之初,刚开始站队就站错了,站在了权臣宇文护一边,以至武帝宇文邕诛杀权臣宇文护后,将他冷落在一边。
还有,杨素以其父杨敷死于北齐,但未受朝廷追封,便上表申诉。武帝不理。他还不依不饶,再三上表,纠缠不休。最终激怒了武帝,被武帝下令捆绑起来处斩。
杨素眼看小命不保,临死前绝望无限地哀叹了一句:“臣事无道天子,死其分也。”
总算武帝是罕见的一代明君,听他话里有话,将他释放了。
不难想象,如果杨素遇上的是周宣帝那样的昏君,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还有,开皇四年,杨素时任御史大夫,他脑袋短路,在和老婆郑氏吵架时,竟然说出了“我若作天子,卿定不堪为皇后”之类大逆不道的话,差点也掉了脑袋。
现在,他拍杨坚的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听说杨坚在巡视仁寿宫后情绪不对,吓得一肚子稀粪差点拉到裤子上,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因为他邀请封德彝充当土木监,封德彝感激他的提拔之恩,给他指点了条路:走后宫路线。
他这才如梦初醒。
杨坚惧内,是个典型的“妻管严”,即使当上了皇帝,也不敢招妃纳嫔,致使六宫虚设;另外,因为杨坚与杨素联宗,杨素有机会拜见过独孤皇后,给独孤皇后留下过很好的印象。
他因此按照封德彝所说,偷偷拜见独孤皇后,说:“帝王法有离宫别馆,今天下太平,造此一宫,何足损费?”
独孤皇后表示理解,晚上在杨坚枕畔大吹枕头风。
杨坚被吹得迷迷糊糊的,转怒为喜,不但不处罚杨素,反而同意赐杨素钱百万,锦绢三千段。
这个杨坚,竟是这样没有半点原则性!
杨素庆幸之余,将封德彝引为心腹,抚其床对封德彝说:“封郎必当据吾此座。”
封德彝在杨素的推荐下,被杨坚擢升为内史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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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的政治水平虽然不高,但他位高权重,成为了晋王杨广极力追捧和拉拢的对象。
杨素的政治觉悟也不高,轻而易举地被杨广拉下水。
他凭借着杨坚对自己的信任,鼎力协助杨广上位。
杨广即位后,他还亲自领兵讨平汉王杨谅叛乱。
不用说,杨广投桃报李,憋足了劲来报答杨素。
大业元年(605年),杨广升杨素为尚书令,赐东京甲第一区,物二千段。拜他的儿子万石、仁行,侄子玄挺皆仪同三司,并赐给他们织物五万段、绮罗一千匹,赐杨谅妓妾二十人。
不久,又拜杨素为太子太师,其他职务不变,前后赏赐给他的东西不计其数。
大业二年(606年),杨广再拜杨素为司徒,又改封他为楚国公,食邑两千五百户。
当时,杨素的家童有好几千人,后院披罗挂绮的乐妓小妾也数以千计。东西二京他的居宅奢侈华丽,规模体制摹仿皇宫,朝毁夕复,营缮无已。
在各地的大都会,遍布他家的旅店、水磨和肥沃的田地。每座大城市都有他家千间间华丽的房子都。
可以说,杨素的显贵,南北朝以来无人可与他相匹。
不过,钱财身外物,大限一到,再多也带不走。
就在大业二年(606年),杨素安然病逝于任上。
杨广追赠他为光禄大夫、太尉公及弘农、河东、绛郡、临汾、文城、河内、汲郡、长平、上党、西河等十郡太守,谥号"景武",赐给他载丧的辒车、为他执斑剑的仪仗四十人,以及辒车前后的仪仗队和乐队,还赐给谷子小麦五千石、织物五千段,派鸿胪卿专门监督办理丧事,并且下诏书表示哀悼。
隋书对杨素的评价,褒贬参半。
褒奖之处为:“扫妖氛于牛斗,江海无波;摧骁骑于龙庭,匈奴远遁。考其夷凶静乱,功臣莫居其右;览其奇策高文,足为一时之杰。”
贬斥之处为:“专以智诈自立,不由仁义之道,阿谀时主,高下其心。营构离宫,陷君于奢侈;谋废冢嫡,致国于倾危。终使宗庙丘墟,市朝霜露,究其祸败之源,实乃素之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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