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孙科:父亲阴影下的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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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永超
作为一位官二代,孙科的一生,注定要活在父亲孙中山的阴影下。谁让他是孙中山的儿子呢?
1891年,孙科出生。当时,孙中山正在四处宣传革命,根本无暇过问儿子的成长。因此,孙科童年里,父亲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人。1906年,孙科进入檀香山圣路易斯学院学习。四年后,孙中山来到檀香山。在父亲的影响下,19岁的孙科加入同盟会。第二年7月,应父命赶赴旧金山,准备报考加州大学。后来因为辛亥革命的爆发,孙科投身宣传工作,求学的事,耽搁了一年。
1912年9月,孙科正式入学。孙中山嘱咐他要文理并重,还寄来大量书籍,像《通鉴纪事本末》、《读通鉴论》、《互助论》、《物种起源》、《莎士比亚全集》等这些父亲要他读的书,孙科都一一读过。
1917年回国后,孙科先是担任大元帅府(大元帅即是孙中山)秘书,后又改任参议院长秘书。1921至1926年间,孙科三度出任广州市长。期间,他力主市政改革,令广州的面貌为之一变。
近代的广州,是南方重要的贸易中心。民国初,胡汉民曾打算兴市政,却因为战乱的缘故,计划未能实现。杨永泰履职后,虽然做了一些改革,但时日较短,所为亦有限。
孙科到任后,参照美国市政制度,制定出《广州市暂行条例》草案,并于1921年2月正式颁布。为了让广州市政焕然一新,孙科多选用留学生做市政管理人员。这引发了守旧派的批评,认为他们不了解当地实情,缺乏工作经验。但事实证明,这些批评言过其实。
当时,广州市内大街小巷遍布各类庙宇,孙科将这些庙宇收归公有,其土地一律公开拍卖,作为建设经费;接着,孙科又令人在市内修筑马路,让交通更为便捷,同时成功改造了年久失修的排污系统;"公园乃都市之心脏",孙科对此说深以为然。所以,在规划完市政后,他随即着手兴建公园;对于市民教育,孙科也颇为重视:一方面保证儿童就学,一方面设立"市民大学",凡有志进修的市民,不论学历年龄,均可入学;为了维护市区秩序,孙科大力整顿警察对伍,严厉打击赌博、吸食鸦片等不良行为。在孙科的努力下,广州快速走向现代化,时人赞之"办理数年,成绩斐然,实为吾国举办市政以来,第一次成功"。广州的繁荣,让政府的税收大幅增长,从而为革命事业提供了大量经费。
也是在主政广州期间,孙科渐渐有了"太子系"首领的称呼,其实,这一时期,他在党内的权力、影响力非常有限,更没有自己的势力集团。
孙中山去世后,汪精卫、胡汉民、蒋介石三虎相争,苦于实力、威望不足,孙科只得在夹缝中求生存。九一八事变后,孙科以为夺权时机已到,一番操作,竟让蒋介石二度下野,自己则高坐行政院长宝座。结果还没高兴一个月,他就被迫辞职走人。原来,他是中了蒋介石以退为进之计,他命宋子文在离职前,将财政部重要档案盒、现金全部搬走,还丢下一千万欠款。孙科不是巧妇,却也难为无米之炊,在蒋介石的掣肘下,只好辞去行政院长之职。
不过,蒋介石深知,孙科个性软弱,行事书生气十足,对他构不成多大威胁,加上他毕竟是孙中山的儿子,能为自己的政权撑起门面。所以蒋介石第二年又让他做了立法院院长。
在立法院院长任上,孙科一做就是十六年作为最早呼吁结束训政,实施压宪政的代表,孙科组织四十位法学家,遵循孙中山三民主义理论,历时三载,七易其稿,终于在1936年5月5日颁布了《中华民国宪法草案》(又称《五五宪草》)。
可惜,他的这部宪法始终是一纸空文,在国民党统治时期"法治始终伴随蒋公而运行"。
随着国民党政权在大陆的溃败,孙科逃亡海外,后来又在美国做起了寓公,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十分不如意。1965年,七十多岁的孙科再次赴台,担任考试院长一职。1973年,孙科去世,享年83岁。
回顾孙科的一生,理念上,他欣赏英美的民主制度,现实中,却不得不屈服于独裁。作为孙中山的儿子,他始终不能也无法摆脱父亲的阴影,胡汉民就说他"因为是孙中山的儿子,所以有革命的脾气;因为在外国长大,是留学生,所以有洋人的脾气;因为他是独子,所以更有大少爷的脾气。"的确,他的性格上确实有缺陷,但客观来说,孙科并不是一个只会发脾气的废柴,办理广州市政,起草《五五宪草》,均可圈可点,只是他书生气太浓,终究在权力场难有作为。
这个搞了一辈子政治的人,一辈子也没弄明白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