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吕思勉对卫青、霍去病评价很低,却还是有所保留,现在啥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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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思勉先生是我国近代著名的史学家,其对史学、经学、文字学、文学均有独到见解,与陈垣先生、陈寅恪先生、钱穆先生一起被推重为“现代史学四大家”。主要著作有《大中国史》和《吕著中国通史》两部通史,另有五部断代史、八部专门史,以及大量历史通俗读物。
著名史学家顾颉刚先生对吕思勉所著通史推崇备至,说:“中国通史的写作,到迄今为止,出版的书虽已不少,但很少能够达到理想的地步,本来以一个人的力量来写通史,是最困难的事业,而中国史上须待考证研究的地方又太多,故所有的通史,多属千篇一律,彼此抄袭。其中较近理想的,有吕思勉《白话本国史》。”
在史学界,大家都公认吕思勉先生为中国通史的编撰开创了一个新纪元。
吕思勉先生治史注重占有丰富的史料,主张论从史出,其史观多另辟蹊径、不落俗套,令人耳目一新。
以其所著《吕思勉读史札记》来说,奇谈怪论甚多,多有见地,但间或也有让人不敢苟同之论。
比如其痛斥唐太宗不及梁武帝、岳飞是祸国军阀、秦桧是创建和平的爱国英雄等等。
这里,来说说《吕思勉读史札记》里面秦汉篇的《汉武用将》。
《汉武用将》大发议论,说武帝东征西讨,读史者或称道之,然汉人之议论,则于武帝多致讥评。究其原因,其一、武帝轻举寡虑,喜怒任性,用人以私,试中国之国力,为之大耗,实功不言其罪也。其二、匈奴人口不敌汉之一郡,昔日代国北有强胡之敌,内连中国之兵,然尚得养老长幼,种树以时,匈奴不轻侵也。然武帝用兵匈奴,至于海内疲惫,而匈奴卒不可灭者,实为无能之至。其三、当时之匈奴,实可不大烦兵力而服,即谓不然,而征伐之际,能动用信臣宿将,其所耗费,必可大减。
对于汉武帝不用信臣宿将,专用裙带人物卫青、霍去病,吕思勉先生激愤无比地举例说明:元狩四年,漠北大战,汉马出塞十四万,归来不及三万,损失极惨重。李陵五千步卒出塞,败亡时尚余三千人,战损比比漠北大战还低。可见漠北大战卫霍严重渎职,不恤士卒。若李广将兵,士兵当不至丧亡至此。
对于卫青的怯懦无能,吕思勉先生说:《史记》言卫青仅以和柔子媚于上。《史记》中称卫青之美者,仅淮南王传中伍被之辞,此乃被求免之供词,抑真出于被与否,犹未可知也,而是竟有据之以称卫青而诋公孙弘者,真之不若也。
对于霍去病的不学无术,吕思勉先生说:冠军侯霍去病不恤士卒,又不学古兵法,乃不学无术之徒。其成功,一为兵精而多,二为“天幸”。其所以未尝困绝者,以其所将常选,而每处皆为大举,匈奴避其锋不敢婴尔。使亦如李广,恐早为虏所生得矣。
……
吕思勉先生对汉武帝、对卫青、霍去病的贬斥一度引起了史学界的大争论。
让吕思勉先生始料不及的是,许多人通过对史料的深入研究,不但没有把卫青、霍去病归类于昏庸无能的皇亲国戚,反而认为他们是辉耀一时的双子星座、不世出的英雄人物。
既是英雄人物,就应该得到后人的敬仰和铭记。
旧人教版初中历史教科书七年级上册第14课《匈奴的兴起及与汉朝的和战》,有专门介绍汉、匈战争,着重介绍了冒顿单于统一蒙古草原、卫青霍去病击破匈奴、昭君出塞者三段历史,主要篇幅集中于卫青、霍去病击破匈奴。
但是,2017年新版统编本初中历史教科书七年级上册,突如其来地删除汉匈战争的相关内容,卫青、霍去病正式从历史教书中消失。这让很多人无比错愕。
我想,即使吕思勉先生对卫青、霍去病是如此不屑一顾,但他老人家在天有灵,应该会对删减这段历史的做法感到不满吧?
实际上,这并非教材编辑者偶然的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定案。早在2002年,该历史教科书的编辑之一余桂元就在其主编的《大纲》中透露:“用历史唯物主义观点科学地分析、对待我国历史上的民族战争,是国内民族之间的战争,是兄弟阋墙,家里打架,基于这一观点,我们只把反对外来侵略的杰出人物如戚继光、郑成功等称为民族英雄,对于岳飞、文天祥这样的杰出人物,我们虽然也肯定他们在反对民族掠夺和民族压迫当中的地位与作用,但并不称之为民族英雄。”
有了这样的高论为基调,删除卫青、霍去病章节就不足为奇了。
两千年以降,有关卫、霍的诗词典故,也许会跟随着历史课本的改编,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吧?
趁着记忆还在,我们不妨默默重温:“八百骁骑从天来,控弦十万不足数。”“秦汉风云惊边塞,嫖姚智勇冠军前。”“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双旌拥万戟,中有霍嫖姚。”“古人重守边,今人重高勋。借问大将谁,恐是霍嫖姚。”“汉朝频选将,应拜霍嫖姚。”“严冬大河枯,嫖姚去深击。战血染黄沙,风吹映天赤。”“和戎先罢战,知胜霍嫖姚。”“嫖姚立大勋,万里绝妖氛。”“马放降来地,雕盘战后云。”“年发已从书剑老,戎衣更逐霍将军。”“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圣朝推卫霍,归日动仙曹。”“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武皇雄略吞八荒,将军分道出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