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徐嵩殉节为苻秦，毛氏一死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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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嵩殉节为苻秦，毛氏一死留青史

杨定与东海王苻纂会合攻后秦，进至泾阳，正值姚硕德奉行兄令率众来战。被杨定、苻纂两路夹攻，顿致大败。姚苌自督兵往救，苻纂乃退守敷陆，檄令他镇济师。窦冲进拔后秦汧、雍二城，姚苌移兵击窦冲，窦冲战败退还。秦冯翊太守兰犊，引众二万，自频阳进入和宁，贻书苻纂，共图长安。苻纂正喜得一帮手，偏乃弟苻师奴，谓不如背了苻登，自进尊号，苻纂不肯从，竟为苻师奴所杀。苻师奴遂自称秦公，欲袭长安，途次遇着姚苌大军，逆战大败，奔亡鲜卑。杀兄贼怎能济事！兰犊闻报，亦即退去，姚苌更遣将军梁方成引兵攻秦雍州刺史徐嵩军垒，徐嵩兵单力弱，不能支持，竟被陷入且为所擒。梁方成责徐嵩反复不忠，徒自取死。徐嵩怒骂道：“汝姚苌已坐死罪，乃蒙先帝恩赦，授任内外，备极荣宠，今乃负恩忘义，身为大逆，连犬马尚且不如。汝附逆为虐，不知责己，反来责我，我不幸被执，情愿速死，早见先帝，收汝逆苌生魂，治罪地下。”说至此，怒眦尽裂噀血横喷，惹得梁方成大愤，拔剑杀徐嵩，连斫三剑，徐嵩始陨命，遗众数千，俱被梁方成坑死。徐嵩虽曾降姚苌，仍为苻秦殉节，不失为忠。姚苌亦引兵来会，发掘秦王苻坚墓，劈棺鞭尸，剥去殓服，裹以荆棘，埋入坎中。伍胥鞭尸，且贻讥后世，何况姚苌！苻登闻姚苌猖獗，出屯胡空堡，招集戎夏兵民十余万众，循陇西下，径入朝那。苻懿得病而死。苻登乃立儿子苻崇为太子，苻弁为南安王，苻尚为北海王。姚苌亦移据武都，与苻登相持，大小经数十战，姚苌多败少胜退营安定。苻登粮亦垂尽，令大军就食胡空堡，自率精骑万余，进围姚苌大营。四面大哭，哀声动人，姚苌亦命三军皆哭，与外相应，苻登乃引还。姚苌见苻登军中，载着苻坚神主，遂疑是苻坚有神验，故苻登战辄胜。当下想入非非，亦在军中立苻坚神主，作文致祝。文词似涉诙谐，颇堪一噱，由小子录述如下：

往年新平之祸，非苌之罪。臣兄襄从陕北渡，假路求西，狐死首邱，欲暂见乡里，陛下与苻眉要路距击，不遂而殁。襄敕臣行杀，非臣之罪。苻登陛下末族，尚欲复仇，臣为兄报耻，于情理何负？昔陛下假臣龙骧之号，尝谓臣曰：“朕以龙骧建业，卿其勉之！”明诏昭然，言犹在耳，陛下虽没世为神，岂假手于苻登而图臣，竟忘前征时言耶？今为陛下立神像，可归休于此，勿记臣过，鉴臣至诚，永言保之！

杀其身，鞭其尸，还欲向之求庇，姚苌之愚暴，一何可笑。既而苻登复进兵攻姚苌，望见姚苌军亦立苻坚神主，便登车楼语姚苌道：“从古到今，难道有身为弑逆，反立神像求福，还想得益么？”姚苌闻言不答，苻登又大呼道：“弑君贼姚苌出来，我与汝决一死战，看汝果能胜我否？”姚苌仍然不应。苻登乃下楼，督军攻姚苌。姚苌遣将出战，败回营中，再战又败，军中每夕数惊。姚苌乃伐鼓斩像，将像首掷入苻登大营，自引兵退入安定城内，潜遣中军将军姚崇，袭大界营。大界营是苻登安顿辎重的地方，所有苻登后毛氏，及苻登子苻弁、苻尚等，俱在营中居住，留作后应。姚崇从间道绕至大界，偏为苻登所闻知，还军邀击，大破姚崇军，俘斩至二万五千人，姚崇狼狈遁还。

苻登因此次得胜，总道姚苌不敢再来掩袭，便进拔平凉，留尚书苻愿居守，再进拔苟头原，逼攻安定。哪知姚苌复自率铁骑三万，夜袭大界营，营中不及预防，竟被攻入。苻登后毛氏颀皙多力，且善骑射，仓猝上马，带领壮士力战，左手张弓，右手发箭，弦声所至，无不倒地，姚苌众被射死七百余人。待至箭已放尽，寇仍未退，反一重一重的围裹拢来，毛氏弃弓用刀，苻尚拚死格斗，终因寡不敌众，马蹶被擒。就是苻登之子苻弁、苻尚，亦俱被拘去。

姚苌士兵将毛氏推至姚苌前，姚苌见她皎皎芳容，亭亭玉立，刚健婀娜，宜武宜文，另有一番态度。不觉惹动情魔，便令军士替她释缚，且涎脸与语道：“卿能依我，仍不失为国母。”毛氏当面唾骂道：“呸！我为天子后，怎肯为贼羌所辱！”姚苌老羞成怒道：“汝不怕死么？”毛氏又道：“羌奴！羌贼！可速杀我。”姚苌尚未忍加刑，毛氏仰天大哭道：“姚苌！汝既弑天子，又欲辱皇后，皇天后土，岂肯容汝长活么？”姚苌听她越说越凶，遂命左右推出斩首，一道贞魂上升天国去了。与杨氏并传不朽。苻登之子苻弁、苻尚亦相继受戮。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