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慕容垂私谒燕庙，慕容凤入凌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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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私谒燕庙，慕容凤入凌云台
豫州牧平原公苻晖，飞书报苻坚，苻坚急忙遣使至邺城，嘱使冀州牧长乐公苻丕传谕慕容垂，令率部兵讨翟斌。慕容垂自离长安后行至安阳，即遣参军田山奉笺启苻丕，作问候状。苻丕也恐慕容垂有异图，密谋袭击，侍郎姜壤进谏道：“慕容垂未露反形，明公擅加诛杀似未合臣子大义，不如以礼接待，严加管束，密表情状，待敕后行。”苻丕乃依议，乃出郊迎慕容垂，馆诸邺西。可巧长安使至，令转饬慕容垂讨丁零，苻丕乃召慕容垂与语道：“翟斌兄弟因王师小失，便敢肆逆。今得长安来敕，欲烦冠军一行。冠军英略盖世，定能灭贼。”慕容垂答道：“下官乃大秦鹰犬，敢不唯命是听！”慕容垂亦自比为鹰，将乘此扬去了。苻丕乃厚给金帛，慕容垂皆不受，惟请赐还旧田园，苻丕当然应允。独拨给羸兵二千，归慕容垂统领，又遣部将苻飞龙率领氐骑千人，作为慕容垂副手。临行时密嘱苻飞龙道：“卿系王室肺腑，官秩虽卑，义同统帅，此去用兵制胜，防微杜贰，一委诸卿愿卿毋忽！”苻飞龙受命，遂偕慕容垂同行。镇将石越驰入白苻丕道：“王师新败，人心未定，丁零一倡，旬日间即得众数千，公奈何复遣慕容垂出发，慕容垂系故燕宿将，常思规复，今复畀彼兵甲，这真似为虎添翼了。”苻丕说道：“慕容垂在邺中，好似伏虎寝蛟，常恐为患，今遣令外出，可纾内忧。且翟斌凶悖，必不肯为慕容垂下，使他两虎相斗，我得乘彼敝，用兵制伏，这就是卞庄子的遗策哩。”偏偏不从汝料奈何？
正议论间，有一外吏入禀道：“慕容垂私谒燕庙，擅戕亭吏，且将亭毁去了。”苻丕尚未答言，石越在旁问吏道：“慕容垂已去否？”外吏道：“已出城了。”石越复顾苻丕道：“慕容垂敢轻侮方镇，杀吏烧亭，反形已露，望殿下速除此人！”苻丕说道：“慕容垂曾向我前面请，欲入城拜谒故庙，我尚未许，今敢烧亭杀吏，咎固难辞，但淮南一役，王师败衄，慕容垂独侍卫乘舆，此功亦不可遽忘呢。”石越应声道：“慕容垂为燕臣，事燕尚且不忠，怎肯尽忠事我？失今不取，必为后患！”苻丕终不信。石越出告僚佐道：“长乐公父子，好为小仁，不顾大计，终当为人所擒呢！”慕容垂挈家属出行，只留慕容农、慕容楷、慕容绍在邺城，使苻丕勿疑。及达汤池，适有私党从邺城来报，述及苻丕与苻飞龙密语，慕容垂不禁怒起，便宣告部属道：“我事苻氏，不为不忠，彼乃专图我父子，我岂可束手就毙吗？”乃托言兵寡，暂停河内募兵，约阅旬日，得众八千。秦豫州牧苻晖促使进兵，慕容垂语苻飞龙道：“今距寇不远，当昼止夜行，出彼不意，方可制胜。”苻飞龙亦以为然，谁知中了慕容垂的诡计。慕容垂少子慕容麟，前曾告讦乃父，为慕容垂所嫉。燕为秦灭，慕容麟与母仍然归慕容垂。慕容垂杀死慕容麟母，尚不忍杀慕容麟，惟尝置外舍，罕得侍见。此次往来河洛，慕容麟得随从军中，为慕容垂画策，谋杀苻飞龙。苻飞龙不能识破，还道昼止夜行，却是好计。时当岁暮，寒夜无光，慕容垂遣世子慕容宝率兵居前，季子慕容隆勒兵居后，令苻飞龙约束氐骑，五人为伍，居中急走，行至夜半，一声鼓号，慕容宝与慕容隆前后合兵，围杀苻飞龙。苻飞龙寡不敌众，又因昏夜，不辨南北，徒落得一刀两段，连氐兵都杀得精光，不留一人。未免残忍。慕容垂自是以慕容麟为能，宠爱如初。一面使田山赴邺城，潜告慕容农等令起兵相应。慕容绍因先出蒲池，盗苻丕骏马数百匹，守候慕容农慕容楷。到了除夕，农楷微服出邺，与慕容绍相会，同奔往列人去了。翌晨为晋太元九年元旦，秦长乐公苻丕，大宴宾客，使人往邀慕容农不见下落。才知慕容农等已经遁去。再令左右四出侦察，遍求至三日有余，方闻他已往列人，追悔无及，徒唤奈何！
那秦苻晖待慕容垂不至，只好另檄他将毛当往剿翟斌。翟斌与慕容凤等商议对敌方法，慕容凤奋然道：“慕容凤今将为先王雪耻，愿代将军斩此氐奴！”说毕，即披甲上马，当先出寨。丁零部众，随慕容凤驰出，劲气直达，所向无前，秦兵相率披靡。慕容凤闯入秦阵突至毛当面前，手起刀落，竟将毛当砍倒，再加一刀，结果性命。毛当仓猝被杀，连魂灵儿都莫名其妙，只模模糊糊的走诣枉死城。
秦兵大溃，慕容凤乘胜攻入凌云台戍卫，获得甲仗马匹，不计其数。会闻慕容垂济河焚桥，有众三万，将抵洛阳，慕容凤乃劝翟斌迎慕容垂，推为盟主。翟斌从慕容凤之议，遣使白慕容垂，慕容垂尚虑有诈，乃拒绝翟斌使道：“我来救豫州，不来赴君，君既欲建大事成败祸福，由君自择，我不愿与闻！”翟斌使乃去，及慕容垂抵洛阳，苻晖闭门不纳，且责他擅杀苻飞龙。慕容垂正在徬徨，适翟斌又遣长史郭通来申前议。慕容垂尚有疑色，郭通进言道：“将军屡拒和议，莫非因翟斌兄弟，山野异类，无甚远略，所以不愿与谋，独不思将军今日，与翟斌合兵，可济大业，否则将军进为秦阻，退为翟斌扼，恐反致进退两难了！”慕容垂乃允议，遣郭通返报翟斌。翟斌率众来与慕容垂会合，因劝慕容垂即称尊号，慕容垂谦言道：“新兴侯（慕容暐）乃是我主，当迎归反正，我怎好背主自尊呢！”遂向众宣谋道：“洛阳四面受敌，北阻大河，若欲控驭燕赵，实非易事，计不如北取邺都，较得形便。”众齐声称善，慕容垂因复东还。故扶余王余蔚正为荥阳太守，邀同昌黎鲜卑卫驹等，迎慕容垂入荥阳，慕容垂又得万余人。群下再请上尊号，慕容垂乃依晋中宗故事，称大将军大都督燕王，承制行事，号为统府，群下称臣，文表奏报，封拜官爵，皆如王制。命弟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封范阳王，兄子慕容楷为征西大将军封太原王，翟斌为建义大将军封河南王，余蔚为征东将军封扶余王，卫驹为鹰扬将军，慕容凤为建策将军。部署已定，即从石门筑起浮桥渡河向邺城。
（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