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一日三省,克己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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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省,克己复礼
孔子生活的春秋时代,全然不像秦治以后,罗网疏而不漏。因此当一名春秋时代的农夫或匠人,或许是不坏的选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舀鱼而食,便可寻得一份庸常的安宁与幸福。
当时,读书人稀少,信息流淌缓慢,搅动人们心思的机会不多。竞争心淡漠,欲望自然恬淡。邻里几十年如一日地相互微笑,政权更迭的喧嚣,往往止沸于森严的宫墙之内。
疾病不多,医治手段也有限,人们对病痛不像今天这样脆弱敏感,平静地接受死亡,是普遍的社会情绪,因而,才有稍后的庄子,鼓盆而歌,不致显得过于惊世骇俗。
自由恋爱,肯定会受到严格限制,但如果对邻村某位窈窕淑女动了春心,望影对歌之余,拜托媒婆上门求婚,给一见钟情披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合法外衣,也当不是特别罕见的事情。交通是一个大问题,但生活又何须一定在别处?正因为道路阻隔,所以,战争才不会过于频繁惨烈。
除齐、晋、秦、楚等大国之外,数以百计小诸侯国的都城,只是规模较大的村落而已。你自认为有绝学在怀,完全可以跑到国君宫门外,高调吆喝几声,没准国君就听到了,然后,吩咐卫士请你登堂入室,与你促膝谈天,一个不小心,还真会让你如愿:出将入相,富贵加身。
置身于这样一个时代,孔子的思想必然是朴素的。因此,对于孔子的思想,我们大可不必故作神秘。
把握孔子的思想,仁与礼,是两大关键词。仁是内在修养,是主动选择,强调向善向上,以达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以及人与社会的和谐;礼是外在规范,是被动接受,强调尊重规则,守秩序,自觉地看管自己,一日三省,最终,克己复礼。这样,一内一外,你都做得好,就会成为君子。
君子当然不会自发涌现,榜样的力量才是无穷的,于是,孔子主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这里,“君君”与“臣臣”之间,并不是并列关系,而是因果关系:君像君,臣才能像臣。同理,父像父,子才能像子。就是说,如果,君视臣如草芥,那么,臣也只能视君如寇仇。如果,一个父亲整天吃喝嫖赌下三滥,还要求儿子恭敬有礼,孝心有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孔子坚持的原则是:要行仁守礼,居上位者,必须以身作则,居下位者,才会紧随其后。
一个社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成为了君子,就可以实现小康;如果大多数人都能成为君子,那就进入大同,也就是理想社会了。
由道德出发,途经政治,最终,达成社会治理,这就是孔子思想的基本逻辑链条。
想一想,你小时候,一定也有过这样的玄想:“如果每个人都当好人,谁也不坑谁,谁也不害谁,那该多好啊!”孔子的思想,正代表了少年期中国人的这种朴素向往。你不能说它不好,但也说不上有多高级,因为它的一个致命缺陷,就是缺乏有效的执行机制。“我就不好好当父亲,你又能怎么着?”
孔子自己是怎么做的呢?他唯一的法宝就是劝诫。先在鲁国,一度去齐国,后来,周游列国,卫、陈、蔡、郑、宋、楚,四处找门路见国君,见国君夫人,苦口婆心地劝他们行仁守礼。可是,想一想谁会喜欢听他的教训呢?放纵欲望多舒服啊,自我约束多难过啊。可以说,孔子一生都在这样“知其不可而为之”,直到老年,依然没有死心。他编《春秋》,以恐吓那些天然坏的王公贵族,指望着能让“乱臣贼子惧”。但孔子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样做的用处并不大。
缺乏制度保证的劝谕,无法构成真实的压力和限制,所以,在中国王朝史上,臣子以死相谏,就成为千古美谈。
其实,这个缺陷,根本用不着我们今天才来发现,两千年前,荀子就发现了。所以,荀子及其弟子韩非等人,就不再像孔子和孟子一样,四处游走,浪费口水,而是干脆跳入泥潭,贴身靠近国君,把自己的理念与国家强制力结合起来,用法的手段,推行政治主张。此举立即见效,比如秦国,本来地处偏远,荒蛮落后,可是,在韩非及同仁的大力整顿下,很快就建立起了控制严密的大一统格局。
只是,这样一来,孔子的思想就完全被扭曲了,或者被抛弃了。孔子讲的是,国君带头行仁,贵族与士人随后跟上,平民百姓也就不可能不跟上。这是个上下一致,其乐融融的局面,这才是礼的本意。
可按荀子的办法来,情况不同了,王侯高高在上,用权力逼迫居下位者严守规矩,否则大刑侍候。至于他们自己,则可以在法外任意胡作非为,根本没有人管得了。
这与孔子的设计是完全不同的,于是,后世儒家就恼了,宣布荀子是叛徒,把他开除了。你去曲阜看孔庙,去各地看文庙,都可以发现,在那蒙尘的神牌队列中,早已没有了荀子的位置。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