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东汉风云：梁冀丧期淫美姬，孙寿暗中通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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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风云：梁冀丧期淫美姬，孙寿暗中通秦宫
梁冀嫉忠害良，终不少改，和平元年（公元150年），且得增封食邑万户，连前封合三万户。弘农人宰宣巧为迎合，上言大将军功比周公，应加封妻孥，今既封诸子，妻亦宜加号邑君。有诏依议，遂封梁冀妻孙寿为襄城君，兼食阳翟租，岁入五千万，加赐赤绂，礼仪比长公主。这位襄城君孙寿，却是一个非常淫悍的妇人，面貌却很是艳冶，善为妖态。眉本细长，却故意蹙损，作曲折形，叫做愁眉；目本莹彻，却轻拭眼眶，作泪眦状，叫做啼妆；不是愁而似愁，不必啼而似啼，也是不祥之兆。发本黑软，却半脱不梳成一懒髻，使它斜欹半偏，叫做堕马髻；腰本轻柔，行动时却摆动莲钩，好似瘦弱不禁，叫做折腰步；齿本整齐，巧笑时却微涡梨颊，好似牙床作痛，叫做龋齿笑。引得梁冀格外怜爱，格外宠惮，稍一忤意，便装娇撒痴，吵得全家不安。梁冀本好色，为妻所制，未能自由纵欲，也不免心存芥蒂。可巧，父死丁忧托言城西守制，与妻异居，其实同一美人友通期，日夕肆淫，借居丧庐，为藏娇屋，任情取乐。欲问友通期的来历，乃是一个歌妓，由梁冀之父梁商购献汉顺帝，顺帝留住后宫，时因友通期有过，仍然发还梁家，梁商遣令出嫁，偏梁冀心爱友通期，待至梁商殁，便嘱门下食客，暗将友通期诱来，借偿夙愿。怎奈艳妻独处，已有所闻，俟梁冀他出，竟率健奴，突入丧庐，搜索友通期；友通期未曾预防，竟被孙寿揪住云髻，先赏她几个耳光，然后交与家奴，把她牵归。友通期本生得一头美发，由孙寿用剪截去，再将她花容玉面用刀彝开，更迫令脱去外衣，笞掠至数百下，打得友通期无从申诉，痛苦不堪。梁冀归庐闻报，吃一大惊，慌忙趋至岳家，向丈母娘叩头似蒜，请她至妻前说情，饶放友通期。孙寿母乃往与缓颊，孙寿始将友通期放归，梁冀急去探视，见她创痕累累，鬓影星星，禁不住肉痛起来。当即替她抚摩，婉言谢过，并延名医调治，外敷内补，好几日才得告痊。友通期感梁冀厚意，仍然与梁冀续欢，亲昵如故；未几，私生一男，取名伯玉，匿不敢出。偏又为孙寿所探悉，竟令儿子梁胤带着家奴，各持刀械，闯入友氏家内，不论男女老幼，一概杀死；只有梁冀私生子梁伯玉，平时常藏匿复壁中，幸得漏网，不致污刃。梁胤已灭尽友氏，扬长归报。独梁冀亲往勘视，惨不忍睹，忙着人买棺收殓，一一埋葬；心中虽衔恨妻孥，但畏妻如虎，未敢返家诘责，只把那私生子格外珍惜，重价雇一乳媪，育养民间，时令藏匿。自己也不愿回家，另在外舍居住。孙寿见梁冀挟嫌不归，也去另寻主顾，为娱乐计。可巧，有个太仓令秦宫，曾在梁冀家充过奴仆，面目俊俏，口齿伶俐，因为梁冀所怜爱，荐为县令。他却并未赴任，仍在梁冀家出入往来，甚至深房密室，也得进出无阻。孙寿竟垂青眼，有所役使，往往令秦宫充当。秦宫小心伺候，曲尽殷勤，孙寿见他体心贴意，越加喜欢，有时辄屏去左右，与秦宫私谈，耳环厮磨，情绪密切。这秦宫是个有名的狡徒，岂有不瞧透芳衷，欢颜相接？又况且孙寿华色未衰，阃威又盛，这种主顾，真是毕世难逢，乐得放大了胆，趁这四目相窥的时候，将孙寿轻轻搂住。孙寿故作娇嗔，叱他无礼，那娇躯却全不动弹，一任秦宫拥入罗纬，解带宽衣，成就好事。嗣是秦宫内作情郎，外为宠竖，几乎大将军门下，要算他一人最出风头；且刺史二千石入都，求见大将军，必先谒赂秦宫，然后得通姓氏。秦宫又为梁冀夫妇互相调停，仍归和好，且劝他夫妇对街筑宅穷极精工，左为大将军府，右为襄城君第，堂寝皆有阴阳奥室连房洞户，曲折通幽，四围窗壁，统是雕金为镂，绘彩成图，此外尚有崇台高阁上触云霄，飞梁石磴，下跨水道，差不多与秦朝阿房宫相似。又复广开园囿，采土筑山，十里九坂，取象崤函，山上罗列草木，驯放鸟兽，葱笼在望，飞舞自如。梁冀与孙寿共乘辇车，游观第内，前歌僮，后乐妓，鸣钟吹管，铿锵盈路，或且连日继夜，恣为欢娱。既而府第冶游，尚嫌不足，再至近畿一带，广拓林囿，周遍近畿；又在河南城西，增设兔苑绵亘数千里，移檄各处调发生兔，刻毛为志，人或误犯罪至死刑。梁冀二弟尝私遣门役，出猎上党，梁冀侦得消息，恐他杀伤生兔，立派家卒往捕，杀死至三十余人。另在城西构造别墅，收纳奸亡，或取良家子女，悉为奴婢，名曰自卖人。孙寿又向梁冀谮毁诸梁，黜免外官数人，阴令孙氏宗族补缺。孙氏宗亲都是贪婪不法，各遣私人调查富户，诬以他罪，捕入拷掠，令出金钱自赎，稍不满意，辄予死徙。扶风富豪孙奋性最悭吝，梁冀遗以乘马，向他贷钱五千万，孙奋只出三千万缗借梁冀，梁冀竟大怒，移檄太守，冒认孙奋母为府中守藏婢，说他盗去白金十斛，紫金千斤，应该追缴。太守奉命维谨，即拘孙奋兄弟，逼令缴出原赃，孙奋等并无此事怎肯承认，活活地被他敲死，资产悉被籍没，数至一亿七千余万缗，一大半献与梁冀，梁冀方才泄恨。嗣复派使四出，远至塞外，广求异物。去使多恃势作威，劫夺妇女，殴击吏卒，累得吏民痛心疾首，饮恨吞声。侍御史朱穆本系梁氏故吏，因贻书谏梁冀道：古之明君，必有辅德之臣，规谏之官，下至器物，各铭书成败，以防遗失。故君有正道，臣有正路，从之如升堂，违之如赴壑。今明将军地有申伯之尊，位为群公之首，一日行善，天下归仁，终朝为恶，四海倾覆。顷者官民俱匮，加以水虫为害，京师诸官，费用增多，诏书发调，或至十倍，各言官无现财，皆出诸于民，搒掠敲剥，强令充足。公赋既重，私敛尤深，牧守长吏，多非德选，贪聚无厌，遇民如虏，或绝命于棰楚之下，或自贼于迫切之求。又掠夺百姓，皆托之尊府，遂令将军结怨天下，吏民酸毒，道路叹嗟。昔秦政烦苛，百姓土崩，陈胜奋臂一呼，天下鼎沸；而面谀之臣，犹言安宁，讳恶不悛，卒之灭亡。又永和之末，纲纪少弛，颇失民望，裁四五岁耳，而财空户散，下有离心，马勉之徒，乘敝而起，荆扬之间，几成大患；幸赖顺烈皇后，初政清静，内外向心，仅乃讨定。今百姓戚戚，困于永和，内非仁爱之心，所得容忍，外非守国之计，所宜久安也。夫将相大臣，均体元首，共舆而驰，同舟而济，舆倾舟覆，患实共之。岂可去明即昧，履危自安，主孤时困而莫之恤乎？宜时易宰守之非其人者，减省第宅园池之费，拒绝郡国馈遗，内以自明，外解人惑；使挟奸之吏，无所依托，司察之臣，得尽耳目。宪度既张，远迩清壹，则将军身尊事显，德耀无穷。天道明察，无言不信，惟冀省览！
梁冀得书不省，但援笔批答道：“如君所言，难道仆果无一可么？”朱穆知梁冀怗过，不便再谏，只好付诸一叹。越年元旦，桓帝御殿受文武百官朝贺，梁冀竟带剑入朝，忽左班闪出一人，大声叱梁冀，不令趋入，且使羽林虎贲诸将，把梁冀佩剑夺下，梁冀倒也心惊，跪伏阶前，叩头谢罪。 （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