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俘虏逃跑,上级本来要处理俘虏,结果教导员反作了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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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华东野战军结束胶河战役后,为了揪住敌主力,立即出兵围攻安丘县城。
在胶河战役中,二纵5师13团补充了大量俘虏,连帽子都还没换。这些新解放的战士对当地的地形、道路都很熟悉,安丘城离潍县又很近。在出发前,团长在全团集合讲话时宣布了一条纪律:
“从现在起,进入新的战斗,谁要敢逃跑,就是临阵脱逃,任何人都可就地处决。”
全团一夜行军,拂晓前到达了安丘县城西南不远的一个大庄子。3营为预备队。上午休息,大家都在擦拭武器。营教导员徐春阳和外号叫小炮的通信员在擦枪,突然不远处传来枪声。两人跑出去一看,原来是机枪连跑了一个新解放的战士,没追上他,就开了枪。徐春阳说:“这里离敌人据点太近,就别追了。”
机枪连就停止了追击。
不料,没过多久,这个俘虏又被捉回来了。
原来,在庄子前面是团侦察排。他们正在进行侦察任务,突然看见3营跑出一个穿国民党军装的人,后面的战士们追了一下就不追了,判定是逃跑的新俘虏,于是隐蔽起来。这个俘虏兵见没人追了,就大了胆子,向村里走来。突然,侦察排冲上去,一把将他捉住,绑了起来,送回了3营。
徐春阳听到门外有人吵吵嚷嚷,还有人喊:“打死他这个坏蛋!”对小炮说道:“你快去看看。”
小炮回来说:“这个逃跑的俘虏兵正被打着。”
徐春阳叫人马上把他带了进来,一看他被绑得直挺挺的,非常结实,怀疑他不是个兵,于是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答话。
又问:“你是哪里人?”
他还是不答。
徐春阳又问他:“你多大年龄,什么时候当兵的,为什么要跑?”他还是一声不答,更无悔意。
徐春阳又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还是不吭一声。
徐春阳火了,大声吓唬他:“你再不说话,就割掉你的鼻子。”
徐春阳正在缝补左轮枪的子弹袋,手边放着剪子、锥子,没料到小炮拿起锥子,照他耳朵上穿了个洞。这家伙还是不吭一声。徐指导员抬头一看,他耳朵上血出来了,顿时心生悔意,便对通信班的人说:“把他送回机枪连去。”
随后,徐春阳报告了团部,要求按照团长宣布的军纪,召开军人大会进行处决。
第二天一早,徐春阳起床后,出去散步,只见村东头一棵树下,吊着这个俘虏兵,他已脸色苍白,头耷拉在一边,双脚尖刚刚能着地。徐春阳立即把机枪连指导员找过来,批评他说:
“叫你们关押起来,谁让你们把人吊在外边一整夜,在战士和群众中会是什么影响?”
连指导员没说话。徐春阳说:“马上把人放下来,带回屋里,给他饭吃,把他脸上身上洗干净。”
机枪连都一一照办了。
早饭后,团部保卫股长来审查情况。当知道俘虏兵被打成这个样子时,事情就发生变化。结果,他不再是了解俘虏兵要不要枪毙,而是要调查殴打俘虏的问题了。
很快,二纵解除了围攻安丘的任务,进行转移,这个俘虏送去了后方医院进行治疗。剩下的就是如何处理殴打俘虏事件了。
殴打俘虏,开始营长在场,吊了一夜是机枪连干的,刺破耳朵,不是徐春阳干的(他认为自己有直接责任)。在团部追究此事时,为了不牵连别人,徐春阳主动承担了这一事件的直接和领导责任。他后来回忆说:
“作为营的政工主官,我责无旁贷。作了检讨,在全营面前向挨打的士兵表示道歉。”
几十年之后,徐春阳成为了将军,他谈起此事时还感慨地说:“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多的俘虏兵,到了我们的队伍,就变得那么有战斗力,简直就换了一个人?就是因为我们有着严格的军纪,官兵一致,所以战无不胜。那件事让我记住了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