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允禩过于工于心计导致夺嫡失败,毙鹰事件触怒清圣祖
今天,黄埔信息网小编给大家分享来自杨峰品车的《允禩过于工于心计导致夺嫡失败,毙鹰事件触怒清圣祖》,希望大家喜欢。
在由废太子而引发的这场储位之争中,除了皇长子允禔之外,当数皇八子允禩(雍正帝上台避讳兄弟胤改允)觊觎最力。
允禩为人真的贤明?
比起允禔来,允禩以才干优长,在朝廷中威望最高,所谓“人皆称之”,“诸臣皆称其贤”,不失为皇太子的合适人选。但有两点却注定了允禩在这场争斗中的失败。
其一,允禩系良妃卫氏所生,而卫氏乃出自“辛者库”,为八旗家奴,出身微贱,必为其带来拖累和影响。所以,西方学者说:“允禩争当太子的重要障碍是母亲良妃的出身。"
其二,允禩工于心计太过,且在废太子后即暴露出觊觎皇储之心,故而不得康熙帝的喜爱。在康熙帝眼里,皇八子“允禩自幼性奸心妄,其纠合党类,妄行作乱者有故”。这更是从根本上否定了允禩成为皇储的可能性。
客观地说,允禩才气过人,其钻营的本事同样过人。例如为了沽名,允禩曾委托其师何焯等人“在南方买书甚多,这些南方的文士都说允禩极是好学,极是好王子。这都是要人扬他美名,收拾人心”。又如,康熙帝之兄裕亲王福全生前,允禩曾竭尽奉迎之能事、故福全也多次向康熙帝荐其贤能。《清实录》记载:“裕亲王存日,亦曾奏言八阿哥‘心性好,不务矜夸。’”允禩在廷臣中也颇有人望,多称其贤。“太子允礽既废,允禩谋代立。"
自九月二十五日相面人张明德事件公开后,允禩钻营储位的行径尽皆暴露,康熙帝在震惊和愤怒之余,进而对允禩产生了厌恶与戒备的心理,屡屡痛加责斥。
爱新觉罗·胤禩
先是,康熙帝就废太子一案中揭出的废太子乳母之夫、原内务府总管凌普“贪婪巨富”案件,令允禩署理内务府总管事务进行查处,然允禩在查处凌普家产时,“所查未尽”。康熙帝为之大怒。
九月二十八日,他颁旨说:“如此欺罔,朕必斩之。八阿哥到处妄博虚名,凡朕所宽宥及所施恩泽处,俱归功于己,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如有一人称道汝好,朕即斩之,此权岂肯假诸人乎?”
二十九日,康熙帝召诸皇子入乾清宫谕曰:“废太子后,允禔曾奏称允禩好,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允禩柔奸性成,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允礽,今其事皆已败露。”遂命将允禩锁拿交议政处审理。
康熙帝的处置令允禩及其支持者震骇,皇九子允禟急告皇十四子允禵前往营救。允禵奏曰:“八阿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
此时任何为允禩开脱的理由与说词都无异于火上浇油,康熙帝怒不可遏,出佩刀欲诛允禵,皇五子跪抱劝止,诸皇子皆俯地叩首恳求皇父息怒。康熙帝这才怒火稍息,命诸皇子鞭挞允禵,将其逐出。
可见,由于允禔奏称术士张明德相允禩大贵,而后又请诛允礽,康熙帝遂以允禔、允禩欲同谋杀害废太子,“妄蓄大志”,对其气愤已极。而允禩的“妄博虚名”,也暴露了他“纠合党类”、“窥伺大宝”的野心,致使康熙帝对其成见已深,而绝少姑息眷爱之情。
允禩因何触怒康熙帝?
十月初一日,康熙帝集诸皇子、议政大臣、大学士及九卿学士侍卫等谕曰:“八阿哥允禩向来奸诈,尔等如以八阿哥系朕之子情出脱,罪作旁人,朕断不允。”并指出允禩好揽权及与废太子之间结怨之由来。他说:允禩“擅责御史雍泰”,“雍泰系言官,如果有罪,即朕亦必熟思再三始行治罪,尔岂可擅责御史?”
爱新觉罗·玄烨
皇太子奏云,八阿哥责雍泰皆其乳母之夫谗毁所致,自此允与皇太子遂成仇隙,后又因充发伊乳母之夫愈加怨恨。“十月二日,就审理张明德一案,康熙帝认为允禩“知而不奏”,再次斥责允禩,他说:“张明德为允禩看相,设无他言,允禩何以转语九阿哥、十四阿哥。”
且在拘审过程中,允禩态度强硬,只承认“我以此语告诸阿哥是实”,并不将隐匿事情奏闻。允禩遂被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同被革爵的还有公普奇。十月四日,康熙帝再次历数允禩诸罪,他说:在太子行为悖乱时,允禩“乘间处处沽名,欺证众人,希冀为皇太子。”“邀结苏努为党羽……伊欲为其祖报仇,故此结党。”
而且,康熙帝还将允禩同他最为痛恨的索额图联系起来。称允禩之妻为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安亲王妃、即允禩妻的外祖母乃索额图之妹。而允禩“素受制于其妻”等等。
然而,尽管允禩被拘审在案,且屡被康熙帝痛责,但在朝廷上下,允谨依然威望不减,且党人众多。当时,除了允禔曾奏请立允禩为皇太子外,皇九子允禟、皇十子允䄉、皇十四子允禵,国舅佟国维,以及大臣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撰叙、王鸿绪等皆党附之,其中多为权要而有根基之人。
诸如:马齐为武英殿大学士、户部尚书,原户部尚书米斯翰子;阿灵阿为理藩院尚书、领侍卫内大臣,一等公遏必隆子;撲叙为工部右侍郎,原大学士明珠子;散秩大臣鄂伦岱为佟国维长子、康熙帝的表兄弟,皆为满族名门巨姓。汉人中则以户部尚书王鸿绪为代表。在储位虚待的情况下,他们踌躇满志,为将允禩推上皇储之位而交结奔走。
爱新觉罗·胤礽
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十一月,国舅佟国维以储位未定,奏请速断。康熙帝遂召满汉文武诸大臣至畅春园,令众人会同详议、除大阿哥外于诸皇子中举一人可为太子者,表示“众议谁属,朕即从之”。但康熙帝的本意实则欲复立废太子允礽。
集议日,满大学士马齐先至,汉大学士张玉书后入,询问众人之意属谁?马齐以八阿哥告知。随即,康熙帝命马齐“毋预议”,马齐由是退出。可见,康熙帝对这次集大臣群议太子人选是动了一番脑筋的,他惟恐大臣们纠合串联,更担心权位较高大臣的取向会对他人产生诱导。
然而所议仍然大出康熙帝意外,马齐退出后,理藩院尚书阿灵阿等曰:“顷者面奉谕旨,务令举出,毋得渎奏”,遂与鄂伦岱、撰叙、王鸿绪等暗通消息,书“八”字密示诸大臣。于是,诸大臣皆“书八阿哥三字于纸,交内侍梁九功、李玉转奏。”未几,二内侍传出康熙帝谕旨:“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各宜尽心详议。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让众人“各书一纸尾署姓名,奏呈朕览”。
在康熙帝看来,允禩系锁拿之人,其母良妃卫氏出身微贱,且允禩曾为允禔保奏系其同党,而众人竟然一同保奏,“定是伊等潜谋,早定于平日。”康熙帝以事态严重,定要究问明白,却又正逢自己身染重病。待病情稍愈,康熙帝即于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正月,再次集诸大臣查问。他问昔日先举允禩者为谁?“众人莫敢对”,皆称公举,并无倡议之人。
但康熙帝了然于心,认为:“此事必系佟国维、马齐授意于众,众乃依阿立意耳。”因为自废太子后,佟国维即为八阿哥允禩肆出大言,激烈陈奏,于是“众皆恐惧,欲立八阿哥为皇太子而列名保奏矣。”为此,康熙帝说:“如此大事,尚怀私意,伊等谋立允禩,岂非欲结恩于允禩,为日后恣行先行之计耶。”遂召舅舅佟国维至众大臣前诘问。并告诫之曰:“所以执皇太子者,因其获戾于朕耳,并非欲立允禩为皇太子而拘执之也,皇太子获罪之处,成诬者甚多。今马齐、佟国维与允禔为党,倡言欲立允禩为皇太子,殊属可恨,朕于此不胜患。”“今尔诸臣乃扶同偏保奏允禩为皇太子,不知何意,岂以允禩庸劣无有知识,倘得立彼,则在尔等掌握中,可以多方簸弄乎?如此则立皇太子之事皆由于尔诸臣,不由于朕也。且果立允禩,则允禔必将大肆其志而不知作何行事矣。”
足见,这一事件对康熙帝而言非同小可。由诸大臣共举允禩,说明允禩一党在朝廷中势力强大,他们的行为显然与已经高度集权化的康熙朝政治无法相容,而他们敢于公然违背康熙帝的意愿,已使康熙帝有大权旁落之感。康熙帝不得不顾虑其最高权力的控制问题,所谓“尔等欲立八阿哥为皇太子,将置朕躬及皇太子诸阿哥于何地耶”?而且,允禩权党羽中人多与大阿哥允禔相结,鄂伦岱、隆科多、顺安颜等皆与大阿哥相善。
沙济富察·李荣保
所以,康熙帝将允禔、允禩二人视为一党,认为立允禩为太子则意味着大阿哥将插手朝政,也是有其道理的。而更令康熙帝动怒的是,在诘问马齐时马齐“力辩”,直至词穷,“拂袖而出。”康熙帝认为:“人臣作威福如此,罪不可赦。“遂执马齐、及其弟马武、李荣保下狱夺官其族属一并拘拿。是案,令康熙帝气愤成疾。但由于牵扯颇多,故康熙帝只谴责马齐、佟国维等人,却不复深究。
允禩的获释是在太子复立之后,马齐等人也相继起复。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二月,康熙帝出巡畿甸,在扈从的六位皇子中,有皇八子多罗贝勒允禩。五月,康熙奉皇太后避暑塞外,仍有六位皇子随行,允礽为其一。但父子之间嫌隙已深。
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十一月,在康熙帝巡幸塞外途中又因允禩发生了令其“因愤怒,心悸几危”的事件。原来,允禩生母于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十一月逝。是月,允禩因伊母二周年往祭,事毕理应趋赴康熙帝行在。但“允禩于朕驻遥亭之次日,以将毙鹰二架遣太监一名、亲随人一名来请朕安,言伊在汤泉等候回京并不请旨,藐视朕躬。”致使康熙帝大为愤怒,并辱及允禩已故之母。
他谕诸皇子曰:“允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及今“允礽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密行阴险。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朕深知其不孝不义情形,即将所遣太监冯进朝等于朕所御帷幄前令众环视,逐一夹讯。伊已将党羽鄂伦岱、阿灵阿尽皆供出。自此,朕与允禩父子之恩绝矣。朕恐日后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赖其恩,为之兴兵构难,逼朕逊位而立允禩者。若果如此,朕惟有含笑而殁已耳。朕深为愤怒,特谕尔等。”
康熙帝已虑及允禩有逼宫行为,并认为“允禩因不得立为皇太子,恨朕切骨,伊之党羽亦皆如此。二阿哥悖逆,屡失人心,允则屡结人心,此人之险则百倍于二阿哥也。”又说:“此人党羽甚恶,阴险已极,即朕亦畏之。“显见父子之间已形同仇敌。
爱新觉罗·玄烨
为了以示惩治,康熙帝随即将允禩死党雅齐布夫妻正法。即便如此,康熙帝仍不足以泄,遂又将允禩在二次废太子后的窥伺储位之举公之于众。
康熙帝谕诸皇子曰:“允禩甚是狂妄,竟不自揣伊为何等人,于复废二阿哥之时,来朕前密奏云:我今如何行走,情愿卧病不起。朕云:尔不过一贝勒,何得奏此越分之语,以此试朕乎?伊以贝勒存此越分之想,探试朕躬妄行陈奏,岂非大奸大邪乎!”
允禩钻营储位可谓用心至极,而康熙帝将其此番表现尽皆发出,等于再次宣告允禩希冀储位的无望。
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九月,允禩患伤寒病,病势甚笃。
正在随驾的皇四子雍亲王胤禛奏请欲先回看视。康熙帝虽口头应允,而后即发上谕,称“四阿哥随驾在外,惟伊一人,乃置怙驾之事,奏请先回看视允禩,观此关切之意,亦似党庇允禩。”
爱新觉罗·胤禛
而且,康熙帝并不顾及允禩病情转重,在其不省人事之际,仍以允禩卧病之畅春园为其经由之御路,下令将允禩移回家中。后来的事实证明,康熙帝对胤禛的怀疑是毫无道理的,对允禩的做法也颇多过分之处。或许康熙帝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十月,允禩以病愈奏闻,康熙帝命将所停允禩之俸银俸米俱照前支给。可见这次大病无疑使康熙帝对允禩有了几分和缓之意。
但帝王之家的父子关系却常常被笼罩在权力之争的阴影下。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正月,康熙帝以允禩病愈,人传谕曰:“尔病初愈,思食何物可奏朕知,朕此处无物不有,但不知于尔相宜否?故不敢送去。”允禩得旨“至门上跪求,奏称谕旨内不敢二字承受不起。”
康熙帝为之诛求其意,他谕诸皇子说:“允禩往往多疑,每用心于无用之地。”认为他是“于无事中故生事端,众人观之成何体统"。此后,康熙帝即不再理会允禩。
雍正帝即位以后,允禩被晋封为廉亲王,曾一度总理事务,然二人因储位之争,矛盾根深蒂固,所谓“允禩谋继立,世宗深憾之"。雍正四年(1726年)正月,以“允禩诡谲阴邪,狂妄悖乱,包藏祸心,日益加甚”,将其圈禁于高墙,改名“阿其那”(猪)。当年九月,允禩卒于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