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解读丨曹植为何成悲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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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对曹植的了解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他有才。南朝宋文学家谢灵运曾评价：“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清人王世祯曾称汉魏以来二千年间诗家只有三人堪称“仙才”——曹植、李白和苏轼。二是他命苦。在与其兄曹丕争位失败后，就一直受到排挤和打压，40岁郁郁而终，很多人耳熟能详的《七步诗》就是他失势后的写照。

曹植有很强烈的政治抱负，但为什么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而成为一个悲剧人物？公元214年，曹操亲征孙权，让曹植留守邺城，动身前对曹植耳提面命：“吾昔为顿丘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于今。今汝年亦二十三，可不勉与！”望子成龙之切，可谓溢于言表。可是曹植认为大局已定，竟在曹操出征期间，饮酒作乐，嗨到极度竟骑上皇帝的座驾、打开皇宫的外门（司马门），在皇帝专用道上撒欢。这是犯上作乱啊！曹操得多愤怒、多失望！先杀了管理王室车马的公车令，接着下了一道《临菑侯曹植犯禁令》。“司马门事件”让曹操彻底否定曹植嗣位之能，立嗣曹丕顺理成章了，怪谁？

公元219年，也就是“司马门事件”后的第五年，曹仁被关羽围困，曹操打算让曹植担任南中郎将，带兵前去解围。命令签发后，曹植竟然因为喝得太高无法接令！曹植要不是曹操的亲儿子，脑袋都保不住。这一次违法乱纪是压垮曹操对曹植期望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此，曹植就真的“植无根”了。

曹植喜欢交朋友，他的朋友圈有三个特点：公子哥居多、喜欢饮酒作乐、喜欢讥讽时政。前两个特点还在生活作风范畴，但第三个特点就不那么简单了。在曹植的众多朋友中，有四个铁杆兄弟：杨修、邯郸淳、丁仪、丁廙。他们四个也是帮助曹植争夺嗣位的中坚力量，可他们自身又毛病太多。如杨修，恃才傲物，经常拿领导开涮，结果竟然涮到曹操头上，尤其对曹操的征战用兵也时有讥讽非议，结果曹操把他杀了。丁仪、丁廙两兄弟支持曹植争位，基本上不知道掩饰，倒忙帮了不少，曹丕即位后就毫不犹豫地把这兄弟俩杀了。邯郸淳在曹丕即位后即投靠了曹丕。核心层都这个样子，外围的朋友可想而知。

曹丕即位后，曹植希望自己重新被起用，但请求的方式方法却让人总觉得不大对劲。一是把自己的好东西尽量都送给曹丕。先是把曹操赐给自己的铠甲献上，接着陆陆续续献马、壁、银鞍、牛。二是写了《庆文帝受禅表》《上九尾狐表》《封鄄城王谢表》《龙见贺表》不遗余力赞颂曹丕。可惜送礼、吹捧这些套路在曹丕那里不好使。曹叡接班后，曹植再一次燃起“出山”的欲望，因为曹叡是他的侄子，所以他请求的手法作了调整，先后上奏了《求自试表》（自我推荐）、《求通亲亲表》（血浓于水，亲人们要多来往）、《陈审举表》（要亲皇族、远异姓），等等。出发点无可厚非，但曹植变相以长辈自居的姿态难以被曹叡接受，因此直到去世都未被起用。

理想主义、浪漫主义，是诗人本性，但用来治理国家往往会南辕北辙。曹植自创了一个乐府诗题《美女篇》，本意是借美女来比喻自己品德高尚但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境况，但看他对采桑女的描述：“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这哪里是劳动女子，不是公主贵妃，也是大家闺秀。不了解民间，又抱负远大，此乃曹植之悲！

◎本文原载于《羊城晚报》（作者蔡辉），图源网络，图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