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新四军打伏击,大嫂跪地哀求营长:求求你们,放过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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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武陟东旭
“求求你们,放过这些鬼子!”
一个大嫂跪在了新四军营长面前,哀求他们不要向日军开枪。这是怎么回事呢?
旧时农村资料照
1943年8月9日,新四军1师3旅7团2营在南通石港乐观村宿营,一个情报员匆匆赶来,递给营长康林一个南瓜。
康林拿着南瓜,轻轻一掰,南瓜里面露出一张蜡封的纸条。
展开纸条一看,康林兴奋不已。
这个纸条是打入敌人内部的一个内线提供的,说日军有一个小队要晚上出动,到南通县北部的石港“清乡”。
日伪军用分区封锁包围的方式,对新四军进行“围剿”。由于敌强我弱,新四军1师3旅所在的主力不得不分散突围,只留少数部队秘密坚持斗争。
这段时间,战士们被敌人追着打,白天隐藏,晚上才能出去,人人憋着一肚子气。。
接到情报,大家一致要求痛击鬼子。
这天晚上,营长康林带领战士到附近一个叫乐观村的村子设伏。
康林把队伍主要部署在村口,占据制高点,架好了机枪,大家摩拳擦掌,只等敌人到来。
康林营长和警卫员趴在一个土墩后面,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晚上10点左右,敌人果然出现了。
月光下,康林依稀看到一群黑乎乎的人影在不远处的大路走来。
战士们憋足了劲,只等营长的枪响之后,开始痛击鬼子。
敌人只是从这个村子路过,可以说毫无警惕,这显然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
就在这时,一名大嫂来了。她神色慌张,衣服扣子都没有来得及扣,头发凌乱,遮住了半边脸。
她还拖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跑到康林面前,急促地问:“同志,你就是营长吧?”
康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一脸迷茫地问:“大嫂,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大嫂拉着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康林面前,苦苦哀求说:“营长啊,我求你,求求你了……”
看到这一幕,同志们都很惊讶。
康营长上前一步,双手将大嫂搀扶起来,耐心地说:“大嫂,我们打鬼子打汉奸,是为了老百姓,不会伤害你们的,请放心。”
一听康营长坚持要打,大嫂又跪了下来。
康营长再次将她扶起,拉着她的手说:“大嫂,您不让打鬼子,总得说出个道理啊。”
“道理我来讲。”旁边突然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
一个老汉颤颤巍巍地来到跟前:“我儿子被鬼子打死了,我老刘家只剩下一根独苗,你们要是在这里打鬼子,我这小孙子的命就保不住了,那样刘家岂不是绝后了?”他指着大嫂拉着的那个六七岁的男孩说。
原来,日军前几天曾经从这个村子路过,把村里的老百姓集合到空地,宣布说:“只要在村子里或者附近发现新四军,大家必须立刻报告,不然的话,就将全村的房子烧光,把村里的男女老少杀光!”
乡亲们自然不会向敌人告密,头天晚上还冒着生命危险,留康营长带领的队伍在村里住了一宿。
如今,新四军要在村边打埋伏,乡亲们很担心:日军要是回头报复,那可如何是好?
康营长看着眼前两位老乡,面对他们焦虑而殷切的目光,心里难受极了。
他跟教导员商量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将敌人暂时放走。
之后,他告诉大嫂:“您带着儿子回去吧,我们不在这里打鬼子了。”
教导员接着说:“大嫂,您总有一天会明白,鬼子不会因此放过大家的。”
这时,鬼子的队伍越来越近了。
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通过,却不能开枪,战士们牙齿咬得咯咯响,但军令如山,大家只得强压怒火,放敌人过去。
看着敌人越走越远,影子越来越小,战士们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一个半月之后,康营长带着队伍又来了,这次他们没有打算在村里宿营。
那个大嫂瞅见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扑倒了康营长面前,还未开口便大哭了起来。
乡亲们随之赶来,向康营长讲述了新四军走后发生的事。
原来,新四军离开村子的第七天,日军卷土重来,这次他们不是来“清乡”,而是来抓壮丁的。
在伪军的带领下,他们于黎明时分悄悄包围了村子,然后挨家挨户撞门,不由分说将青壮年往外拉。
日军穿着军靴,放肆地跺着每一家百姓的门,那位大嫂在睡梦中被惊醒,一骨碌翻身起床,衣服都顾不上穿好,就在小儿子的怀里塞了两块年糕,将他抱上土墙,想带他逃出去。
谁知,日伪军早已在外面埋伏,小男孩翻过墙头,只听“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大嫂翻过墙头,看到了血腥的一幕:儿子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中,旁边一个鬼子狞笑着,手中的步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她跌跌撞撞冲向开枪的鬼子,声嘶力竭地喊:“我跟你们拼了!”
谁知,鬼子兵毫无人性,没有躲闪,把枪靠在墙上,哈哈大笑着扑了上去。
鬼子将大嫂的衣服撕开,然后拦腰抱住。
大嫂又抓又咬,奈何日本兵力壮,大嫂根本无法挣脱,被糟蹋了。
一个多小时后,几个日本兵走了,大嫂昏倒在地,脸上挂着屈辱的泪水。
她精神恍惚来到井边,打算纵身一跳,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娟子,你不能!”
她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公爹。
公爹踉踉跄跄,浑身是血,他的腹部被日本人捅了一刀,流了很多血,已经奄奄一息。
他强撑着身体,阻止了儿媳妇干傻事。
“你要去找新四军,报仇……”说完,老人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永远闭上眼睛。
娟子大嫂擦干了眼泪,掩埋了公爹和儿子的尸体。
此后,她经常在村头向远处眺望,喃喃自语:“新四军什么时候回来?”
直到这天,娟子看到了新四军出现了。
娟子揉着哭红的眼睛,拉着康林的手说:“营长,在这里打鬼子吧,把俺的房子烧光,我也愿意。”
乡亲们也说:“是啊,鬼子不杀光,我们不得安宁。”
看到这一幕,康林的眼眶也湿润了,战士们也义愤填膺。
这时候,感人的一幕发生了:娟子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交给康连长,嘱咐说:“这是我出嫁的时候,母亲给的首饰,你们把它变卖了,买枪、买子弹,打鬼子!”
切身之痛,让大嫂觉醒:没有国不会有家,打不走鬼子,谁也别想过发稳日子,甚至生命也无法保证。
随后,娟子又做了一件令人敬佩的事。
当时,江南南通地区出现了一支专门“清乡”的特种部队——小林师团。
小林师团跟别的日军部队不同,里面有不少日本浪人,他们会说中国话,了解当地风俗,是地道的中国通。
这支部队擅长“特别军事行动”,即用特务手段实现军事目的。
比如他们会化装成新四军到乡下活动,引诱进步群众和抗日武装,然后一举歼灭。
这天,一支新四军小分队来到乐观村头,他们每人牵着一名日军俘虏。
村民们一见,都围了上来,娟子正在洗衣服,也赶了过去。
这时候,伪村长赶来了,显得很兴奋。
这名村长是“白皮红心”,暗地里一直为新四军做事,只要是抗日队伍来了,他都会把他们接到村里,好生招待。
这时候,娟子使了个眼色,把村长拽到一边悄声说:“你不要去,这些很可能是冒牌货。”
村长蒙了:“你怎么知道?”
娟子是个心细的人,她见鬼子见多了,知道日军下乡大多都穿昭和军靴,这种鞋子的鞋底带二三十个铁钉,是皮靴,能很好地保护脚腕,不仅束腿,而且耐磨、有力,适合行军。
伪装的日军
但这个“被俘的日军”,穿的是较软的橡胶底,这种鞋子行动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只有进行特别军事行动的日军才会穿这种鞋。
更值得怀疑的是,出现在眼前的“新四军”,穿的也是这种鞋,即软底橡胶鞋,而且还是分趾靴。
因为日本人喜欢穿木屐,大足趾与其他4趾的间距明显更宽。而新四军穿的不是布鞋就是草鞋,而且还是老乡做的,款式各异。
日军分趾靴
娟子看出了破绽,觉得这伙人形迹可疑。村长一听有理,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出面迎接,还偷偷去报告新四军。
无巧不成书,新四军恰好在距离七八里远的一个村子宿营,他们接到报告之后,很快赶了过来。
冒牌的日军是伪装秘密行动,人数只有二三十个,很快被新四军包围击溃,部分被缴械。
新四军连长表扬村长,村长却谦虚地说:“应该感谢娟子,她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