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古代神器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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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宏宇
在太多评书、故事、戏曲中,都会提到神奇的古代兵器。今天的人们,大致能剥离开其中有关“神鬼”的部分,但对于“物理性”的“神奇”,却怀着可以说颇具“科学态度”的好奇——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真的可能么?可能的话,又是怎么做成的呢?
太大范围不敢说,反正笔者以及数量相当可观的同龄、同辈人,就是被评书“泡大”的那几代人,到了“知天命”的岁数,都还把“神奇冷兵器”当作有热度的话题在探讨、辩论。
当然,这样的探讨、辩论,有“吃多了撑的”之嫌;但很难否认地,有些这方面的传说,在今时,还真不那么容易被完全淡漠、遗忘。甚至有人还把传说当真事儿地,把个别“古代神兵器”跟“自信”之类主题话头儿做硬连接。所以,窃以为,关于古代的神奇兵器,还是有的可说、有必要哪怕“随便”地浅浅聊聊。
(一)被严重助长自信的神奇古剑
一则在春节前后还挺有热度的微视频,似乎很有“行市”、多次强调改用“黄帝纪年”的“国学大师”,继“蒸汽机主要构件我们提早一两千年就有了”、“爱因斯坦述说解读”、“我们是现代天文学祖宗”等铮铮“揭示”之后,又隆重推出了所谓“越王剑”,说早先出土据说是春秋末期越国君主勾践使用过的一柄剑,貌似铸铜,实则经现代高科技“解码”被证明含有多种金属成分、构成稀世罕有的高级质量,而所用的合金技术,领先西方最起码两千多年……结论:我们才是真正的高科技领先。
不评议那其中的“自信”部分了,容易遭事儿。就兵器本身的“神奇”而言,说三点:
一,出土不“见锈”的“神奇”,既跟物件本身的材质有关,也跟“埋藏”的条件有关;别说一柄金属武器,就是人(尸体),也有年代晚不了多少的“辛追夫人”(马王堆)和更早了许多的“小河公主”在那儿摆着,干燥,和/或,密闭充分,就能达到防潮、绝氧,防潮、绝氧够“水准”,物件不见锈,很正常,真不好说其本身就有多神奇。
二,再怎么神奇,那也是“铸造”品,相比后来满世界都是的“锻造”品,在物理强度亦即作为兵器的“最基本”质地考量方面,再怎么神奇,也是有限哒!也是不如哒!!
三,所谓合金技术高度领先,不能排除偶然因素——取材特殊,特殊中“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共同可能”,铸造过程中的“碰巧”和“不计成本”;不惧被喷“数典忘祖”地大胆设想,如果该器物的“造成”缘于“有意识”的“刻意”且相对成熟的技术,或多或少,应该有“量产”迹象可寻,而不应该是现实所见的“只此一件”。
有人可能会说,未必只有那么一件,只不过更多的尚未出土现世而已。笔者就直面遇到过这样的挑战,说除了“越王剑”还有“干将”、“莫邪”、“鱼肠”、“龙泉”等等等等。
有是十之八九会“有”,但从“技术”角度,就都能昭示“领先”、“遥遥领先”?未必。
窃以为,那些古代传说甚或竟能被较正式记载的“神器”,或许在材质上有“神奇”之处,但也仍如上所及,不能排除“个别的偶然”;而且,它们之所以“在册”、“在论”,也不见得都跟质地有关,其中相关的“人的故事”,是很占分量的。如果没有那些“故事”,它们不可能那么“有名”!对此,笔者坚信不疑,就如同也坚信不疑地认定,无论如何,铸造而成的金属件,至少在武器的功能上,肯定无法比拟“锻造”的“后来”。
(二)铜 ] 铁 ] 钢的科学进程
众所周知,冷兵器的材质经历了从铜制到铁质再到接近现代工艺的“类钢”质的历程。也肯定有太多人知道“铸造”和“锻造”这两个制作工艺。我们国家在上古时期,由于资源分布和社会发展中的一些因素,在“铜铸”技术上,曾较长时间处于领先地位,是以有在历史上十分显眼的“青铜时代”,也在国际上享有“青铜王国”之誉。
所谓“青铜”,其得名,源于出土后迅速氧化而出现碧绿色、青灰色锈迹;但如果不生锈,铜、锡以大致8:2的比例“熔铸”而成的青铜,会呈现比黄金还要瑰丽的亮黄色。
“青铜时代”之后的漫长时期,直至上世纪初,我国仍持续沿用青铜铸造技术“制钱”,惯常所见的铜钱,大抵都是“青铜”的,锈斑不是铁锈的红色而是青灰色。如果有这样的铜钱,很容易会发现,它不像钢铁或其他有色金属(铁属于“黑色金属”)的“片片”那样有“韧性”,比较容易折断;另外,只用随便今天的一把钢铁质的小刀,就很容易在其上面划出破损印记。这说明,铜制品,尤其青铜,在物理属性上,硬度和韧性,都比较低。
青铜铸造的兵器,在韧性上的“短板”,其实很直观——包括“越王剑”在内,所有今天可见的“铜剑”,相比于后来的铁剑,都明显短而宽厚。如果用青铜铸造如同后来锻造而成的铁剑那样形制的武器,且不说能不能“造成”,就算造成,也会在跟同样形状重量更轻(铁的密度低于铜)铁剑的碰撞中轻易折损。
正是由于青铜在韧性上的缺陷,随着战争的实际需要,在春秋中晚期,开始出现了含铁的武器。含铁,还不能算“铁器”,性能就已经超越了纯粹的铜武器。
由于资源方面的原因,我国“铁”的开发和运用,稍显落后(至今我国钢铁工业仍依赖原料即铁矿石进口,自产铁矿石量小、纯度低、冶炼成本过高,且很难达到现代工业诸多要求),铸造时代,由于铁提取和熔炼成本高,不具备普遍“用铁”的条件;甚至,到了数百年后的西汉,还会专门针对“铁”而制定特殊的“专卖”国策(盐铁专卖)。
资源和手段共同构成的“短板”,使得我国在“铁质兵器”的发展上,遭遇长达数百年的“瓶颈期”,较长期徘徊在铜铁合金、铸锻结合的“半成熟”态;直至西汉鼎盛时(武帝中早期),以张骞出使西域为典型事件,大肆敞开的国门,引入了高成分铁矿石和与之配套的“层叠锻打”甚至是“加碳层叠锻打”技术,铁质兵器制造飞跃发展。刻意的超成本特殊制造和偶然的“碰撞机遇”,具有了产生条件,真正的“神器”,也才有了生发的基础。
既会发明,更擅长继承和发展的先祖,在“西域”引入的技术之上,于西汉中期到东汉末期的二三百年间,长足推进了以铁为主材的锻打技术,其中关键之一,是发明出了高强度锻打工具。如领袖所言,打铁还须自身硬,只有更“强”的工具,才能打造出更“厉害”的武器。“加碳铁”或可称“含碳铁”、“类钢”(古称“钢”),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了,并一脉相承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可以说,古称“钢”的含碳铁、类钢的出现,是所谓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神器”的“最根本”。
(三)神奇兵器的“机巧”
当然,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也大多含有“偶然”因素。而且,这样的形容本身,也不过就是“形容”而已。
削铁如泥,应该说基本是“艺术夸张”,对应的“实际现象”,更可能是在强力而短促的对抗中,更多依赖武器材质本身的特殊性(例如硬度更高),而将对方兵器严重破损甚至折断,是“叮当”、“咔吧”那样式儿的,而不是“切泥”的赶脚。
至于“吹毛断发”,其实只要打磨得足够锋利,“吹”的气儿够足,并不难达成;其中关键,更在于因为材质的优秀而可能打磨到足够锋利。好比今天基本已很少有人使用却仍未淘汰的刮胡子刀片,材质是很特殊的,能制成极薄的形态,相当锋利。不过,用作武器的话,还得必须有足够的强度,也就相应得有点儿厚重。事实上,真正用于战斗的武器,通常不会特别锋利。比如现在仍可实体见到的枪刺,尖头并不特别细锐,是为保持必须的强度;如果,只是如果,因为材质超级棒而可以做成不至于轻易折损的“十分细锐”,那就是“神器”了。
特别“棒”的材质,尤其“制成”中带有原料、工艺、工具等方面的一些难以掌控甚至干脆“不可控”的偶然因素的那些,都可谓“可遇不可求”;更多时候,更多情况下,制造武器的材质,还是相应时代技术水平较高的“大路货”。
不过,就便是“大路货”的材质,也能成就坚韧、锋利、“好用”的名刀名剑,个中缘由,就在于“设计工艺”及其“科学”的实现,俗话地说,就是“机巧”。
以最常见的刀剑为例,主要的“机巧”,在于两方面:
一,重心。任何物件都存在“重心”。
简单举例:一只手提起一辆共享单车,貌似很难,但只要找到“重心”,稍有力气,就能做到。真正做到后,会发现,除了那个重心点以及前后总计不超过二十公分的“重心域”,任何其他“点”着力,都做不到。这就是重心的“机巧”。一把好刀,一柄好剑,其重心会在手柄靠近“鳄”的位置;掌握重心点,舞动操弄起来不仅快而灵活,有效打击对方兵器或身体的“出力动能”,也会呈现“以一当十”的极佳效果。相反,如果重心设定不妥,操作起来就会费力不讨好、事倍功半,杀伤力被削弱,容易疲惫、动作变形。所以说,兵器的重心位置,相当重要。为达成最适合的重心位置,常见两种做法:改变“锷”的形状和重量,和,延长手柄。很多今天仍能看到的真正用于战斗的名剑名刀,手柄都比较长,很大程度都跟“重心”位置的确定和延长“重心域”的需求有关。
二,强度分布。
众所周知,一柄剑,根部也就是紧靠“锷”的地方,到“尖峰”,剑身是逐渐变窄的;用剑,进攻时更多用较窄的前部,防守时则更多用肩宽的“根部”;真正“牛”的打磨,从根部到尖峰,不仅尺寸不同,材质强度上也会有所区别——越靠近尖峰,强度越高,重量却越轻,利于进攻时轻易“变招”,也比较容易达成“愈发锋利”;相对应地,厚重的根部,对强度的要求却可以降低,仅靠本身的厚重,就能达成不易损坏、利于重心调节的目的。这种强度上的“科学分布”,在形状多变且纵向的一面可以调节厚度的“刀”而言,就更“大有可为”。这很可能是在相关制造原理和技术都更成熟、精到的“后冷兵器”时代,刀几乎彻底取代了剑的重要原因之一。
“外行看热闹”式的闲聊,大致说个意思。真正“神器”的机巧,绝对不止上述;但就是上面这些粗浅的外行话,大概也很能说明“神器”之“神”或“没那么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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