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山”谁推动了石印技术走进上海？这个能人真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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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派之源 • 人文记忆》
谁推动了石印技术走进上海？
这个土山湾能人真的不简单！
到土山湾博物馆，你可以一睹当年“风光一时”的石印机。这种风光，必须绑定一个聪明的大技师——邱子昂！
邱子昂是当年土山湾出名的能人，据《江南育婴堂记》所载：“邱子昂先生，颇有才能，十余年间，助翁相公管理印书房，相帮不少。”他一生与土山湾印书馆有极深渊源，其学艺、交游、举事，皆与土山湾印书馆及石板印刷术有关。1876年，土山湾印书馆开始大规模使用石版印刷技术，此后三十年在上海形成石印出版的高峰期，邱子昂堪称石印技术的先行者之一。
颇有才能的先行者起了“蓬头”
所谓石印术，是指在石板上印刷的技术，由德籍捷克人阿洛伊斯· 塞纳菲尔德于1796年发明。这项技术根据石材吸墨及油水不相溶的原理创制，在特殊石版上直接书写图文，再通过化学腐蚀制版，印刷成文。经过改进后的石印技术能任意将图文放大缩小，解决了不规则图形和特殊符号的印刷难题，操作简便，省时省钱，大大解放了生产力，受到市场的欢迎。石印在19世纪初即开始流行于欧洲，成为贯穿整个19世纪的主流印刷方法之一。迟至于1830年代，石印技术开始影响中国，上海开埠后，石印技术传入申城，最早试用于麦都斯的墨海书馆，但只是作为辅助手段，应用并不广。
1874年，法籍修士翁寿祺（1830—1895）由徐汇堂调至土山湾，助严思愠神父管理印书馆。严神父专管排字印书，翁修士则自学排字兼管石印。土山湾的石印架子与石头，由比利时籍修士娄良才置办，原本放在徐家汇。娄良才过世后，这些石印设备无人使用，遂搬至土山湾印书馆。1876年秋，翁寿祺接手管理土山湾印书馆。这时，他找来了青浦人邱子昂相助。据《江南育婴堂记》所载：“邱子昂先生，颇有才能，十余年间，助翁相公管理印书房，相帮不少。”
1876年，土山湾印书馆开始大规模使用石版印刷技术，设立了石印部，专门印刷天主教宣教读本，当时极具影响力、创办于1879年3月16日的《益闻录》，即由土山湾印书馆石印出版。可以说，此后三十年在上海所形成的石印出版的高峰期，这个“蓬头”，即由土山湾印书馆始，就这一点而言，翁寿祺和邱子昂堪称石印技术的先行者。
图为工人们正在用石印车印刷书籍
他印的书曾经畅销一时
邱子昂与点石斋印书局亦有渊源，可以说，点石斋印书局初创即大获成功，与邱子昂不无关系。
点石斋印书局的创始人美查也是《申报》的创始人，据王云五《万有文库》第一集之《一千种近代印刷术》中所述，“美查历年经营颇有所得，于是先后添设副业，点石斋石印书局即其一也。开办之初，即聘土山湾印刷所之邱子昂为石印技师，最初印刷《圣谕详解》一书、姚公鹤《上海闲话》。闻点石斋石印第一获利之书为《康熙字典》，第一批印四万部，不数月而售罄；第二批印六万部，适某科举子北上会试，道出沪上，率购五六部，以作自用及赠友之需，故又不数月即罄。”
而据美查在1878年12月30日的《申报》上所刊载的广告：“本馆近从外洋购取照印字书新式机器一付于点石斋中，延请名师监印，凡字之波折，画之皴染，皆与原本不爽毫厚。兹先取古今名家法书楹联用电气照于石上，然后以墨水印入各笺，视之与需毫染翰者无二计。……”再与1879年6月22日《申报》第1版的广告相较：“本斋于去年在泰西购得新式石印机器一付，照印各种书画皆能与元本不爽锱铢……”可知1878年点石斋印书馆购买了石印机器，亦在这一年，美查延请邱子昂为点石斋印书局的石印技师，充任技术指导与监印。
石印技师的“一专多能”
邱子昂在点石斋印书馆充任石印技师想必是兼职，此时他的主要工作是在土山湾印书馆协助翁寿祺，直至1899年去大德油厂协助朱志尧主理全厂事务。《江南育婴堂记》记载：“1899年，至大德油厂，助朱志尧经理全厂事务，颇著成效，后助志尧等开创图书公司，于上海小南门外教场地。”朱志尧为马相伯外甥，毕业于徐汇公学，熟稔土山湾之草木人事，想必与邱子昂向来交好，深知其才能，甚为器重，重金聘请，由是邱子昂离开了徐家汇土山湾印书馆，赴杨树浦大德油厂就职。
《大公报》创始人英敛之素与马相伯相识，其办报之初，得到马相伯不少指点与帮助，其采购印刷机器、纸张、墨等，亦通过朱志尧的介绍得到邱子昂的指点。据英敛之日记所载，1901年，他为开办《大公报》专程赴沪采购印刷机件。“同邱子昂同乘车至铁马路永安里吴云记印书局，看铸字、浇板诸事……同邱再至吴记，始唔吴姓者，细询机架各事，复详览一遍，邀吴同出，至美华书馆，细阅铸板、铸字各事……”短短一段文字，从中可窥见诸多细节，单就邱子昂而言，可见其非仅仅是一个石印技师那么简单。
英敛之8月14日的日记所记：“午饭后至银行，致尧（即朱志尧）代誊邱子昂所开机器、铅字、纸、墨细单。”此银行乃是朱志尧任买办的法商东方汇理银行，开办《大公报》所需的一应设备原料，英敛之均按照邱子昂所开细单去采买，此细节亦见出邱子昂之主事能力，以及深得朱志尧之信赖，故1902年，徐家汇土山湾重修慈云桥，朱志尧亦全权委托邱子昂采买建桥所需铁料。
1906年，中国图书有限公司成立，朱志尧任董事，据1906年8月18日《申报》所刊登的《中国图书有限公司广告》可知，公司分编辑所、印刷所、发行所和收支所四个部门，其中印刷所主任正是邱子昂。
邱子昂的能力不仅限于印刷业，除大德油厂外，亦在面粉业有所作为。上海新民图书馆1912年12月刊行的《商业实用全书》，为周剑云主编，郑鹧鸪校订，第一卷内容包括钱业、金业、漆业、面业、纺织业五方面，分别由谷剑尘、谷颂仙、田诚忠、吴鸿钧、郑鹧鸪、邱子昂、姚民哀、梁溪、晨农等人执笔。其《面业》一章，作者署名为“青浦邱子昂述，南沙姚民哀著”。
（选自《海派之源•人文记忆》之《邱子昂》 作者：张伟）
编辑：王迦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