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隋唐时全球最长航线:由广州直达波斯湾畔
全球最长航线:历史教科书告诉我们,公元前100多年,西汉张骞出使西域,直至安息帝国(今伊朗),离古罗马帝国仅一步之遥,由此开通了横贯西域三十多个国家的陆上丝绸之路。与此同时,中国的海上丝绸之路也已初见端倪。据中国科学院南海研究所研究员赵焕庭在《番禺是华南海上丝路最早的始发港》一文中所述,按古越语,“番禺”(广州古称,读者不可等同于今天的番禺)一词即为古越人所指的“咸村”,有海港、市集之意,而史料中就有公元前400多年,中东巴比伦人到达南海进行贸易的记载,与此同时,古希腊史料中也有中国丝绸经海上输入的记述。根据这些史料,可以推测华南海上丝路或始于春秋末期,富于冒险精神的先民开始扬帆出海,开启了广州成为“珠玑、犀、瑇瑁、果、布之凑”大都会的先声。
关于华南海上丝路最早的始发港口到底在何处的问题,学界有很多争论,有人说是徐闻,有人说是合浦,也有学者坚持认为广州是最早的始发港。然而,不管最早的始发港起于何处,广州在秦汉时期已成为繁荣的贸易都会,却是公认的事实。
《史记·货殖列传》中就有“番禺,亦其一都会也,珠玑、犀、瑇瑁、果、布之凑”的记载,到了东汉历史学家班固笔下,广州更是中原商贾缔造财富传奇的地方。他们不远千里,从内地运来丝织品、金属工具和其他手工业制,换来珠玑、犀角、象牙,甚至波斯银盒、罗马玻璃等奇珍异品。由于这些奢侈品深受中原贵族的喜爱,生意回报十分丰厚(贵族对这些奢侈品的喜爱,从南越王墓的陪葬品中可见一斑)。班固说:“粤地处近海,多犀、象牙,瑇瑁、珠玑、银、铜、果、布之凑,中国(即中原,笔者注)往商贾者多取富焉。”这里要提请读者注意,虽说中国史家写书,向来没有版权意识,但班固却未照抄《史记》,可见在东汉时期,广州的进出口贸易中,已多了“银、铜”等金属制器,这些当时先进文明的象征,也正是从这里与丝绸一起漂洋出海,走向埃及、印度和古罗马。
魏晋南北朝
公元411年的一天,狮子国(今斯里兰卡)境内一座寺庙内,来自中国的东晋高僧法显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因为他看到了来自故土的一把白绢扇,被人们当珍宝一般供奉于佛像之前,由此勾起了思乡之情,决定回国。
西去取经时,法显走的是陆路。他从长安出发,经过敦煌,以死人枯骨为标识,走过茫茫大沙漠,历经千辛万苦,才到达天竺,回去时,他决定搭乘商人的海船,先到广州,再返回中原。法显在其所著《佛国记》中透露了这条著名的航线:从印度恒河口出发,至印度洋,驶经马六甲海峡,随后由马六甲海峡进入爪哇海,随后由爪哇海进入南海,最后抵达广州。据中南民族大学赵庆伟教授在《六朝时期广州海外贸易的崛起于港市的繁荣》一文中所述,当时这条航线上,来来往往尽是来自中国、波斯、天竺和扶南(中南半岛古国,辖境约当今柬埔寨以及老挝南部、越南南部和泰国东南部一带)的船舶。这些船舶“大者长二十余丈,高去水三、二丈,望之如阁道,载六七百人,物出万斛”。与汉朝时的船舶相比,它们的速度也大大加快。据《汉书·地理志》记载,从徐闻港到达印洋中的苏门答腊群岛,需耗时5个多月,而根据《佛国记》,当时从苏门答腊群岛抵达广州,只需50多天。
远航无疑充满了危险,在没有指南针的年代,全依赖看星师观测天上的星宿,来确定航向,一旦遇到暴风骤雨,更是险象环生。然而,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人们追逐财富与梦想的勇气,于是,作为海上丝路起点的广州,在南北朝时期就已成了热闹喧哗的贸易大港,从《晋书》中的“广州包出大海,珍异所出,一箧之宝,可资数世”,到《南齐书》的“四方珍怪,莫此为先”,再到《梁书》中的“海舶每岁数至,外国贾人以通货易”……一句句话都散发出强烈的商业财富气息。当时,也有不少搭乘商船前来中国传道的高僧,佛学在六朝时期达至极盛,并深刻影响了其后的中国哲学思想走向。我们不妨大胆想象一下,如果没有广州,中国的历史也许会是另一番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