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张洎是一个俘虏,赵光义为何提拔他当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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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蜡丸书被扔在跪地瑟瑟发抖的张洎面前,宋太祖愤怒的斥责在金殿回响:“好个张洎!若非你极力撺掇李煜坚守不降,岂会有今天!”
这封蜡丸信,是金陵城被宋军攻陷前,张洎自作主张替李煜起草的“召上江救兵蜡丸书也。”张洎心知无法狡辩,索性豁出去拼一把:“这的确是臣亲笔信!不过,一条狗为了保护主人拼命冲外人狂吠,甚至还会为主子干更多的事!臣以为这很正常。臣今天如果因效忠主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宋太祖敬他尚有胆色,予以赦免:“您很有胆识!朕免您罪!从今往后,希望您拿出侍奉旧主的忠诚来效忠朕!”
张洎万万想不到,把自己糟践成狗居然能死里逃生。他发誓从此永远成为新主人的忠犬,咬遍天下敢对皇家呲牙的人!
(一)南唐宠臣
张洎“少有俊才,博通坟典(三坟、五典并称,通称古代典籍),江南举进士。”李煜继位为南唐后主,将张洎以火箭速度提拔为中书舍人,并让他“参预机密,恩宠第一。”
为报似海君恩,张洎绞尽脑汁提出形形色色建议。有时建议被朝臣们讨论否定,张洎便闹情绪请病假,直到李煜“手札慰谕之”,才重新开始上班。
宋军大举围攻金陵年余,“城危甚。”张洎在宋军反复劝降时,一直“劝煜勿降”,并信誓旦旦保证:“金陵若失守,臣第一个死节!”他还极力撺掇上司陈乔联手向李煜表忠心:“倘若社稷失守,我二臣唯有以死报国!”
金陵城陷后,陈乔坦然“自经气绝。”张洎却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打包,带着妻儿从侧门逃入皇宫,花言巧语哄骗李煜:“臣与陈乔曾发誓为国捐躯!陈乔已杀身成仁,臣本该步其后尘。但臣要是死了,以后谁侍奉您?因此,臣只好苟且偷生!”
南唐灭亡后,李煜“与其臣百余人诣(宋)军门请罪。”次年,这些人被押往开封,成为“献俘仪式”的主角。李煜因未早归降而被封讽刺意味极浓的“违命侯”,张洎却因祸得福继续干文官老本行。
(二)学识渊博
张洎“风仪洒落,文采清丽”,在学识方面的确有几把刷子。还在南唐中主李璟时期,他就大大露了一把脸:李璟的长子病逝后,有司追谥为其“武宣”。张洎当时寂寂无名,立即抓住机会上奏,认为逝者身份仅为世子,“不宜以‘武’为称。”李璟同意其意见,令有司议谥号。
宋太宗即位后,欣赏其“文雅”,对他极为看重。正巧,吴越末代国君钱俶病逝,被太常寺追谥“忠懿”。张洎当时负责考察官吏政绩,提交钱俶事迹给尚书省集议。曾经的南唐同僚、虞部郎中张佖上奏辩驳:“张先生提供的材料中有一句‘亢龙无悔’,的确不符合臣子身份。钱俶‘终是藩臣,故名不可称龙,位不可为亢!’”张佖请求改正“亢龙无悔”四字,宋太宗令中书省以此质问张洎。张洎引经据典、洋洋洒洒上奏反驳张佖。宋太宗被其才气折服,下诏宣布:“张洎援引故实,皆有依据。张佖学识甚浅,敷陈失实,......可罚一月俸。”
宋太宗诏令刊行《儒行篇》,专用于赏赐“近臣及新第举人。”被赏赐者感恩戴德上表称谢,宋太宗唯独欣赏张洎的文章。次日,宋太宗对宰相道:“群臣上章献文,朕全都再三品读。唯有张洎的表章,‘援引古今’,不可多得!”赞赏之余,他令宰相把张洎调到中书省,数月后又将其破格“擢拜中书舍人,充翰林学士。”宋太宗对近臣道:“翰林学士一职,清高显耀,受人尊重,其它官职根本无法相比!朕经常遗憾自己没有担任过这个职位!”不久,宋太宗再次公开赞美:"张洎富有文艺,至今尚苦学,江东士人之冠也!"
张洎凭借“博涉经史,多知典故”特长,把宋太宗拍得神清气爽。每当宋太宗心血来潮发出新指示,或文思泉涌赏赐近臣诗作,张洎“必上表,援引经传”来为宋太宗增色添光。宋太宗被拍得忘乎所以,特意对他“赐诗褒美”,诗中"翰长老儒臣"一句,将他完全抬高到当代文坛领袖地位。
(三)阴险邪僻
张洎在南唐为举人时,张佖已经是朝中权贵。张洎每次低声下气求见他时,只敢自称姑表侄孙。考中进士后,张洎开始自称表弟。多年后,张洎在北宋政坛混得风生水起后,“老太太摸电门----抖起来了”,见到张佖只把他当下属对待。
经宋太宗几次点赞后,张洎已隐然成为即将进入权力中心的不二人选。他正得意忘形准备挑起更重的担子,忽然得知两个朝臣私下议论自己,顿时怀疑二人狼狈为奸准备制造流言蜚语毁了自己的政治前程,于是恶人先告状,在宋太宗面前参了二人一本。宋太宗大怒,将二人降职赶出京城到地方担任小领导。
他与名臣苏易简同在翰林时,因对其羡慕嫉妒恨,关系一直很紧张。当苏易简升任副宰相后,张洎更加心理失衡,不遗余力“多攻其失。”苏易简被拱下政坛后,张洎终于梦想成真升任“给事中、参知政事,与寇准同列。”
在老上司寇准面前,张洎把尾巴夹得很紧。当年同在吏部任职时,张洎为求进步,主动提出自愿加班,全天候坐办公室处理公务,逐渐掌握了寇准上班时间和规律。于是,他每天掐准寇准上班的点儿,冠带整齐在大门口恭迎寇准进门。见到寇准,他故意“揖而退,不交一谈。”数日后,寇准对他产生良好印象,主动邀请他到办公室面谈。张洎终于等来机会,专捡寇准喜欢听的说,还“多为准规画”以化解困局。寇准对他的神机妙算心服口服,视为兄长,多次向宋太宗极力推荐张洎。因此,张洎发迹,除了自身才华横溢,还与寇准先前不遗余力的推荐关系很大。宋太宗“以洎为给事中、参知政事,与寇准同列。”
(四)原形毕露
张洎后来居上与老上司共同执政,开始时很能摆正位置,对寇准更加毕恭毕敬,“甘言善柔。”寇准与其商讨政务,他谦逊地“政事一决于准,无所参预。”寇准因此渐渐头大起来,有意无意拿他开玩笑。
一次宴饮中,寇准喝得天昏地暗,忽然想起张洎在南唐时的糗事,便写了首《庭雀诗》送给他。其中“少年挟弹何狂逸,不用金丸用蜡丸”一句,明显讥讽张洎在亡国前以蜡丸书求救的旧事。张洎被刺激得牙痒痒,从此怀恨在心。
宰相吕端等人早已察觉张洎是条标准的变色龙,曾多次暗示宋太宗提防张洎“揣摩陛下意”,宋太宗却不以为然。正巧,西夏入侵,宋太宗召吕端等人各抒己见出谋划策,要求即日拿出可行性方案。吕端等人面见宋太宗表示难以完成任务时,张洎窥见宋太宗似有不满之色,迫不及待跳出来横加指责:“陛下,吕端等人身为宰辅,陛下询问他们对策,他们反而把球踢回给陛下,简直不成体统!”吕端忍无可忍,反唇相讥:“陛下,张洎说的每句话,都是揣摩陛下心意,从来不会刚正率直发表自己主张!”宋太宗似有所动,默然不语,宣布退朝,明日再议。
张洎反复忖度宋太宗心意,断定他必定采取舍卒保车策略,于是连夜做好功课。次日,张洎上疏发表意见:建议宋太宗仿效西汉贾捐之放弃海南岛旧例,主动将灵武弃让给西夏,理由是可以从根本上节省关西钱粮运输费用。
聪明反被聪明误。张洎猜对了心思却押错了宝:宋太宗的确考虑过放弃灵武,但很快打消了这样的示弱念头。张洎纵然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无法知晓其心意,因此果然迎合其原来心思奏本。这回,算是拍错了马屁。宋太宗接到奏章后“览奏不悦”,将奏章扔还张洎,冷冰冰蹦出一句:“卿所陈,朕不晓一句!”吓退张洎后,宋太宗召近臣道:“张洎建言,果然不出吕端所料!朕已退还其疏奏!”
张洎被宋太宗吓得“惶恐而退”,唯恐从此失去皇上恩宠。为巩固来之不易的权位,张洎决定出卖寇准。因为他与寇准在有些问题看法上已经产生明显分歧,寇准对他开始有所顾忌。而且宋太宗已明显表现出对寇准专权恣肆的猜忌,“恩宠衰替。”张洎担心寇准这道城门一旦失火,自己势必成为池鱼。于是,他上疏奏事,揭发寇准退朝后对朝廷大加诽谤。宋太宗很生气,当面质问寇准。寇准万万想不到会被张洎出卖,顿时汗如雨下,“不敢自辩。”宋太宗勃然大怒,将寇准罢免。
寇准倒台,张洎安然无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虽然扳倒寇准,但病魔同时也扳倒了他。数月后,张洎“卒,年六十四。赠刑部尚书。”
在南唐降宋的百余大臣中,张洎是混得最好、官位最高的人。他以真才实学得到两任皇帝青睐,倒也无可厚非。而且作为贰臣,他使尽浑身解数在新君面前展现才华,同样理所当然。但是,《宋史》评价其:“尤险诐(xiǎn bì,阴险邪僻),好攻人之短。”足见张洎是个典型的德才相悖的文人。
张洎自喻恶犬,正是对自己一生的真实写照。他咬遍周边人的目的,仅仅是为巩固权位而已,与忠君爱国没有半毛钱关系。因此,张洎摇尾乞怜的一生,生动诠释出“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的含义。
【作者简介】许云辉,男,1984年7月毕业于云南师范大学中文系,且于同月入职杏坛。现为云南省保山一中教育集团高级讲师。曾出版专著两部,在省级以上文学刊物发表文章近百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