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曹操如果听了贾诩的这个建议,真的能收服孙权、灭掉刘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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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七月,曹操大举南下,进攻割据荆州的刘表。刘表很幸运,在此时病故,其子刘琮袭位。在亲曹派官僚的劝说下,刘琮向曹操投降。
不过,曹操此次南下,绝不只是想得到荆州,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消灭实力更强的江东孙权,甚至,曹操还给孙权写了一封恐吓信。
这个时候,曹操手下重量级的谋士贾诩却反对对孙权用兵,他提出了一个不战可屈人之兵的建议:“若乘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使安土乐业,则可不劳众而江东稽服矣。”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如果利用荆州的富饶,安抚荆州的军队和百姓,潜心发展荆州,用不了几年,荆州欣欣向荣,则孙权穷途末路,可不战而降江东。
但是,曹操觉得贾诩的这个建议太过迂腐,没有听,而是兵发赤壁,结果被孙刘联军一把火烧了个灰头土脸。
那么,咱不妨来假设一下:如果曹操听了贾诩之计,安心发展荆州,真的能让孙权不战而降吗?
贾诩认为曹操可以在荆州收买人心,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因为一个人的存在,很难成功。这个人,就是刘备。
早在曹操攻打荆州之前,刘备就已经把荆州的相当一部分人心给收买了。证据就是曹操追刘备时,十几万荆州百姓宁可当流浪汉,也要追随刘备逃亡,可见刘备的忽悠能力。
曹操在占领荆州之前,曾做过两件事,刘备完全可以利用这两件事来破坏曹操在荆州收买人心。
第一件事是在初平四年(公元193年),曹操为报父仇,攻打徐州陶谦,大肆屠杀徐州百姓,坑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不留,人烟几尽。
第二件事是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曹操打赢官渡之战后,俘虏了很多袁绍军士兵。袁军不服曹操,心向旧主袁绍,曹操是怎么做的呢?老规矩,杀!前前后后,曹操共活埋袁军多达8万人。
有这两个历史污点,荆州人怎么能轻易相信曹操会善待荆州人?
刘备则没有这方面的历史污点,荆州人更愿意相信刘备。这一点,在赤壁之战后已有证明,曹操退回北方后,刘备虽然地盘不大,但“刘表故吏士多归刘备”。
还有人认为,曹操只要把刘备赶到江东,就能让刘备和孙权自相残杀,曹操可坐收渔翁之利。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就算刘备想吃掉孙权,孙权在江东立基三世,文武皆为之用,刘备一个外来要饭的,又没有自己的战略根据地,他拿什么与兵强马壮的孙权抗衡?
孙刘火并,胜利者只能是孙权,而且胜利相对容易,不会对江东的实力造成多大的破坏。孙权吃掉刘备,实力反而会变得更强,对曹操半点好处也没有。再说,以刘备和孙权的智商,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会火并的。
曹操即使听贾诩之计,也未必能一统天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曹操腹背受敌。
在当时的西北凉州,还有一支强大的势力——西凉马腾。马腾是东汉初年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其父马平失官之后,来到羌汉杂居的陇西,娶羌女生下了马腾。《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说马腾之子马超是神威天将军,大得羌人之心,是有出处的。
东汉后期,西凉兵实力非常强劲,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朝廷专设护羌校尉,所授者多是名将,如皇甫规、段颎等人,因此,西凉兵的战斗力绝不在曹兵之下。
曹操率兵南下时,东吴周瑜主战,理由之一就是东吴可以与西凉马超结援,让马超袭曹操之后。马超也不傻,曹操早晚要收拾他,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正如为《三国志》作注的史学家裴松之所说:贾诩之计不能行,主要就是西凉马超未灭。
曹操如果罢兵稳定荆州局面,一则孙权、刘备会袭击荆州,不会让贾诩之计得逞;二则马超、韩遂会起西凉兵进攻关西,一旦让西凉兵攻破潼关进入中原,作为曹操战略根据地的中原就要受到极大的威胁。
另外,曹操刚得河北没多长时间,人心未附,袁绍虽多谋无断,但品性比较宽厚,在河北很得人心,在此种情况下,河北有不服曹操的人,极有可能会跳出来煽动河北反曹。果真如此,曹操阵营就会人心大乱,曹操必然要先守住中原。
这有些类似曹操当年打徐州时,吕布偷袭曹操的根据地兖州,谋士荀彧说:“徐州没拿下,兖州再丢了,我们就无家可归了。”这种情况下,曹操必然要进行战略收缩,甚至有可能放弃荆州。到那时,即使曹操灭掉西凉兵,但荆州也必然为孙权或刘备所有,尤其是刘备。一旦让浅龙困滩的刘备拿下荆州,必将成为曹操的巨大威胁。
西凉兵确实不好打。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三月,马超等部西凉兵十万屯据潼关,曹操被迫亲征马超,要不是虎痴许禇冒死相救,曹操很可能在乱战中丧命。曹操虽然最后消灭了西凉兵,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还有一点要注意,马超起兵反曹时,弘农、冯翊等郡都是响应马超的,可见曹操在关西、关东一带的统治并不稳固。
当时,除了曹操、马超、孙权和刘备外,还有汉中的张鲁、西川的刘璋,张鲁和刘璋都是自守虏,成不了大事,但两人相比较,张鲁的能力似乎还要强于刘璋。曹操如果在荆州按兵不动,张鲁是有可能南下与刘璋争夺西川的。张鲁最后被曹操打败是因为汉中实力太弱小,如果张鲁占据西川,那曹操要灭张鲁就要大费周章了。
曹操如果不灭已占据西川的张鲁,张鲁就有可能成为曹操的心腹大患,万一西凉马超与西川张鲁结为盟友,共进共退,更是曹操难以应付的。而如果曹操出兵攻打张鲁,那么荆州必然受到牵连,包括调兵、钱粮,如此,本来就心向刘备的荆州人,就会更不喜欢曹操,这就给了刘备杀回荆州的机会。
综合来看,贾诩的这个建议,确实只是儒生之见罢了,曹操比他看得更清楚,也更长远。